李持月的鸞駕並不顯眼, 一路從公主府往驚鴻坊去。
若是到了春闈,此坊多是赴京趕考的舉子們雲集落腳之地,既毗鄰貢院, 又與買醉擁花的偆康坊隔一橫街相望,熱鬧時能比之西市, 大小酒肆的牆麵上都是醉酒文人揮毫下的大作。
不過鄉試未舉,驚鴻坊還未有滿街士子斕衫, 飄飄如雪的盛景, 反而多了一絲清靜。
馬車到了季青珣新宅門口,知情卻聽到了院中有刀劍聲隱隱,說道:“公主,您想看見到的事怕是已經發生了。”
太子已經按捺不住對季青珣動手了。
李持月沒想到這麽巧就被自己趕上,她笑道:“那看來本宮要白跑一趟了。”
她是不是該假裝不知道趕緊回去, 順便再看看能不能派人來渾水摸魚, 補上幾刀。
知情提醒了一句:“公主,要是季青珣死不了的話, 隻怕您得趕緊下去,他手下認得這駕馬車……”
李持月啞然, 要是季青珣沒死, 她到了卻不進去,反而轉頭就跑, 嫌疑確實很大,好像在等著他死似的。
雖然李持月確有此心。
她生氣地抬起了手:“扶著本宮下去。”
季青珣此刻最好是已經身首異處了,她勉強可以接受他死別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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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些時候,韋玉寧終於在季青珣府上落了腳, 她在客房前後看了一圈,沒有什麽女子用的東西, 心中甚是滿意。
她轉身問引路的侍女:“可否置辦些衣物釵飾水粉來?”
侍女想起主子的主臥裏倒是備了不少未穿過的仙衣霓裳,不過那是給公主留宿備下的,誰敢去過問。
她便隻能說:“奴婢這就去辦,熱水已經備好,請小姐先去沐浴吧,哦,還有一件事,小姐身份不便,在明都還是換個姓氏吧。”
韋玉寧了然點頭:“那往後我在這明都就姓馮吧。”這是她娘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