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停臨走前, 另有兩件小事吩咐莊廉。
其一,是讓啞巴進宮,與瘋三一起近身守著雲岸。
其二,是讓人給孟嵐送個口信, 警告他看好了白湘湘。
莊廉一一照做後, 去見了京兆尹、羽林軍統領等人, 以加強京中巡守,防止青州的事情傳入京城後鬧出亂子。
冒著風雨忙碌一宿, 惦記著血玉瑪瑙的來曆,在辰時回到府中去見唐嫻。
府中同樣不安寧, 因為雲嫋與唐嫻雙雙起了熱症。
“不礙事的, 喝幾帖藥就能痊愈了。”老大夫給兩人分別開了藥,收起脈枕時, 與唐嫻道,“熱症易退,心病難醫, 姑娘當心啊。”
唐嫻堪堪應付了過去。
她昨夜聽了半宿的風雨聲,艱難睡去後, 夢裏仿佛將這幾個月重新過了一遍, 醒來後渾身疲憊,腦中混沌, 恨不得就這麽永遠沉睡不醒。
按唐嫻最初的設想,雲停在得知她成過親後就會放手, 輕易放她離開。
事與願違,不僅沒成, 兩人還更進一步。
都這樣了,再想著溜走, 她看著真的很像一個玩弄他人感情的惡人。
這段感情、父母親人,還有皇陵寶藏的事,情與義的糾纏紛雜,每一件都在拉扯著她。
不論她如何抉擇,都無法給出讓所有人、包括她自己滿意的答案。
唐嫻不知該如何麵對雲停,心亂如麻,蒙住頭在榻上輾轉許久,直到發現內側的雲嫋被驚雷震醒,嗚咽著哭了起來,才打起精神來。
哄了雲嫋一會兒,唐嫻發現她身上格外的熱。
喊了侍女進來,侍女驚呼,唐嫻這才知道她自己同樣是一臉病容。
聽大夫診脈完,莊廉關切問:“怎麽還有心事?什麽心事?與舅舅說說。”
得知雲停不在府中,唐嫻暫時放下了心頭重擔。此時依在床頭,無力地一抬眼,道:“什麽心事,舅舅你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