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委屈了◎
恒王随即笑道:“殿下, 怎么会让去你害骨肉至亲呢,我指的是魏临,那魏临油盐不进, 软硬不吃, 若他能为己所用, 便是一件好事, 若他固执己见,连未来的储君都不放在眼中, 还协助其他皇子, 那就没有留着的必要。”
谢岐想了一下道:“魏临也是功臣一位, 为朝廷出了不少的力。”
“是啊, 但功之臣挡了殿下的路……”
谢岐不是不明白, 当日在朝堂之上,他言词间皆是咄咄逼人,丝毫不给他一点的颜面,如今又成了谢琰的少傅, 其用意明显。
到了现在,还因沈云簌的事耿耿于怀, 心机叵测又小肚鸡肠,但魏临是镇北侯府的世子,扳倒他实属不易,他也从未想过在这上面费力。
看出谢岐的犹豫,恒王把一枚棋子放到棋盘上。
“此事不难办,只要做个局就能把他赶出京都便可, 没有这绊脚石, 殿下可大展宏图, 实现自己的抱负。”
恒王笑的满脸堆褶, 他的眼神里装着深不可测的深渊,谢岐第一次发觉,这个平日里和蔼谦虚的皇伯竟然有不为之人的一面。
但只要对他有利,又有何妨。
“听说郑家与魏临是死敌,申国公一直想治魏临于死地,给他制造个报仇的机会,不用你我出手,一举两得。”
谢岐道:“这……如何行的通呢?”
“再过几日,陛下会去行宫,届时机会多的很呢。”
谢岐了然于心,是的好好谋划一下。
待到谢岐离开,恒王收住了脸上的笑容。
这时,一男子在小厮的引荐下走来,给恒王磕头行礼:“主子,我来了。”
恒王并没有看他,继续摆弄棋盘:“李斯的家人如何?”
“已经安置妥当了,主子放心好了。”
“李斯是我的心腹,虽然事情败露,但他到底没有把本王供出来,听说魏临最善于逼供,在他手底下就没有不招供的人,可想而知,李斯受了多少的苦,听说他死的也悲壮,求了一碗酒,摔碗割喉,我最得力的心腹就这样没了,怎么不教我伤心……”
“主子莫要悲伤。”
恒王低头笑了笑,他这一生,都在做局、蛰伏,从权利的中心被逐出权利的边缘。
尽管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岁,但他依旧不甘心,曾经与皇位失之交臂,成了一生最大的憾事,他紧握手里的棋子,低语道:“即便是死,也要了无遗憾。”
七月初,骄阳似火。
北院房里放了许多的冰块,尽管外面炎热,但房内却十分的舒爽,今早,沈云簌去魏老夫人身边留了一会,陪着老人家聊会儿家常,回来后哪里都不愿去了,只躲在房里看账册,或是做女工,或是看一些书籍。
午后,秋蕊做了酸梅汤送到房里,沈云簌想要喝凉的,要秋蕊放到冰桶里,却被一口回绝。
“姑娘,郎中的话你是不是忘了,不能喝凉的。”
沈云簌只叹息,眼下连一口冰凉的酸梅汤也不能喝了,一句话,把她的伤心事给勾出来了。
今日去见魏老夫人,老人家没有问她身体怎样,想来不是不知道她这边出了问题,只是不给她压力罢了,愧疚感也油然而生。
沈云簌接过酸梅汤道:“以后凉的冰的一律不要。”
“姑娘真乖,怪不得咱们都喜欢你呢。”
沈云簌白了一眼秋蕊:“少拿这样的话来哄骗我。”
喝了酸梅汤,沈云簌准备躺在榻上小憩一会,只听到隔间里有动静,似乎是魏临来了。
因他听到魏临说话的声音,沈云簌忙起身相迎,却见魏临与平日里有些不太一样,身边的长易扶着魏临坐下。
“夫人,今日襄王请客,给世子灌了不少的酒。”
沈云簌忙让妙圆打一盆水来,又帮着他解开外衣。
今日天气炎热,他穿了两层,又是从外面回来,应该很难受。
送来了水后,沈云簌帮着擦拭面颊,让秋蕊赶紧去做醒酒汤。
只是凑近他时,觉得魏临身上的酒味与平日里的酒味有些不同,似乎混杂着一股子的药味。
“这什么酒?”
身旁的长易回道:“是药酒,临走时,襄王还送了俩大坛子呢。”
“夫人,我没醉,我要沐浴换衣,再陪你……”
“这酒的味道怎么这样怪异,你不沐浴我还不依你呢。”
他身形高大,沈云簌扶着有些吃力,身边的长易要帮忙时,被魏临一把推开。
把他送到净室后,沈云簌不太放心,站在屏风后面。
可魏临却没有解衣,坐在长凳上,笑着问她:“夫人要与我一同沐浴?”
听到这句话,沈云簌忙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说:“醉鬼,谁要与你沐浴。”
成婚这么久,还未加过魏临酒醉的样子,他看过来的眼神,总感觉有些勾人。
沈云簌打了哈欠,每到午后必要小憩一会,否则就提不起精神,她来到美人榻上躺下。
此刻蝉鸣声响彻天际,沈云簌睡的并不好,迷迷糊糊中,觉的被人揽着腰,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逼近。
沈云簌陡然清醒,睁开眼睛,就瞧见魏临近在咫尺的脸。
他的发还是湿的,胸前的衣物敞开,低声问她:“夫人,我吵醒了吗?”
“……”
沈云簌有些恼火,最不喜没睡好时被人弄醒,但也没多说什么,跟一个半醉之人也没道理可讲,只起身拿着帕巾,帮着魏临擦拭湿发。
两人贴的很近,沈云簌卖力帮着擦拭,魏临的手却不老实了,一边去解她的外衣一边道:“怎么穿的这么厚,你不热?”
沈云簌打掉到魏临不安分的手:“不热。”
乌发也差不多干了,沈云簌放下帕巾,回身看魏临时,却被他懒散的样子呆住了。
青丝随意松散的搭在肩上,目光如一汪泛着涟漪的湖水,嘴角微扬,笑的有些坏,美男卧榻,似乎还是第一次见。
“过来。”魏临勾了勾手指。
此时,外面传来秋蕊的声音,说醒酒汤已经好了。
沈云簌出了内室把醒酒汤端过来,来到塌边递给魏临:“喏,你赶紧喝了吧。”
魏临把醒酒汤推到一旁,沈云簌没抓稳,一碗汤直接洒在了地上。
她放下碗,正要走,被魏临一把扯过来。
低声在沈云簌的耳边说道:“你走了怎么能行,你得帮帮我!”
“你怎么了?”沈云簌摸了摸魏临的额头,感觉不出温度,或因她的手太凉了,又用自己的额头相碰,疑惑道:“也不热呀?”
“今日,襄王给我喝了一些酒。”
“我知道。”
“那酒里加了许多的补药,有人参、鹿茸、枸杞……”
话该没说完,唇就贴了过来。
沈云簌把人推开:“你喝药酒作甚?”
“襄王说我不行,他说他成婚一个多月,襄王妃就有了身孕,所以才……”
沈云簌明白了,魏临应该是承认自己不行了,要不然,他饮下这么多药酒作甚,说白了,也是在为她身子有问题的事遮掩。
沈云簌怎么会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心头一暖,眼泪就不由的流出来:“夫君,我让你受委屈了。”
魏临要的不是沈云簌的安慰,起初都还好,等她被沈云簌搀扶之时,就有些情难自控了。
他握着沈云簌的手,一个翻身将娇小玲珑的人禁锢到美人榻上:“别哭呀,你得帮我。”
沈云簌睁大双眼:“帮你去跟襄王澄清吗?好,我明日就去寻襄王妃说……”
话该为说完,就被魏临的唇被堵住,一阵耳鬓厮磨后跟她低语:“那些药有壮阳之效,你可明白?”
每回行房,都有些招架不住,但这次魏临是为了自己,目光交汇,她心神微乱,她感受的出魏临眼神中的浮沉。
“我明白……那就尽力配合夫君……”
魏临再没有顾虑,沈云簌不喜在白日里做这等事,虽然饮了酒,他脑子是十分清醒的,他不能强迫人,得她愿意才行,若是主动一些就更好了。
湛蓝的天空上,几朵浮云随风变动各种的形状,声嘶力竭的蝉鸣声也渐渐安静下来。
夕阳的余晖落下,房间里也终于安静,此时此刻沈云簌只想把魏临带过来的两坛子药酒给砸了。
翌日,养了些力气后,沈云簌去找两坛子药酒,妙圆说长易存起来了。
从长易口中得知,昨日魏临并没有喝多少药酒,只是在最后离席的时候,喝上了一碗,有一半还洒在衣襟上。
怪不得她觉得药酒的味道那么重,可也不对呀,昨日她不知承了多少次。
半碗酒功效就这么大?沈云簌实在匪夷所思。
想想这两坛子酒扔了也可惜,于是让妙圆把酒放到货铺里卖出去,这等药酒应该有人需要。
听说只一日,就有人把药酒买走了,可那人两日后又早上了门,因掌柜的跟他说了酒的奇效,但他喝了药酒就睡着了,只有催眠的奇效,于是掌柜的赔了银子,又搭了一坛子的酒。
她不知是魏临有问题,还是酒出了问题,跟魏临说起这事时,他也回答的含糊其辞。
魏临这两日尤为的忙,要把官署里的所有都事情处理完,再过几日,永徽帝摆驾玉泉行宫避暑。
行宫坐落在山涧中,那里有湖泊飞瀑,树多水密,夏日里极为凉爽。
这本不关沈云簌的事,但曹贵妃忽然提议,让魏临把沈云簌一并带过去避暑。
永徽帝当即同意,还要随行的官员都要带家眷过去,但在行宫里留的时间不一样,永徽帝几日后还要赶回,曹贵妃和官眷们可多住几日。
得知明日要一起去行宫,沈云簌没有半点喜色,听说去的人里有太子和未来的太子妃,多少有些尴尬。
但圣旨不可违,她只能尽量低调一些了。
魏临看出沈云簌的顾虑,宽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安。”
作者有话说:
阿簌:天热,不想出门呀。
作者:巧了,这边的天也热,俺也不想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