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舒靠在鄧硯塵懷裏捏著他帶著薄繭的指腹, “聽聞烏日汗的兒子是個奇才,你在北境對上他打得很辛苦吧?”
“還好,我同長青兄他們一起在玄甲軍中長大, 彼此知道彼此的想法, 配合起來不覺得吃力。”
鄧硯塵歎了口氣,盯著她的鬢發幽幽開口:“從前隻覺得行軍打仗不過就是進攻防守, 如今擔此重任方才領悟千裏之堤毀於蟻穴的道理。”
他此番能大獲全勝, 並不是因為他戰勝了烏木赫,他隻是覺察到蠻人中存在著對主將的不信服, 也正因如此才能尋找到突擊點,斷了巴圖這條防禦線致使敵軍失去了糧草軍需供應,不得不退回防線。
許明舒皺了皺眉, “京城裏的人都說烏木赫生得高大威武, 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草原雄鷹...你見過他, 那他是個怎樣的人?”
鄧硯塵笑了笑,人們總是會對捕風捉影的謠言加以神化,他見怪不怪。
鄧硯塵回想起同烏木赫交手時的場景,其實烏木赫同他之前見過的大多數蠻人不太一樣, 他模樣清秀, 講的一口流利的中原話。
隻是鄧硯塵覺得他在軍中同其他將領相處並不融洽, 駐紮在此地多年如一日的老將似乎對這位剛剛展翅翱翔的雄鷹充滿了疑慮。
“他略比我長幾歲, 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
聞言, 許明舒抬起頭看向鄧硯塵,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那你覺得, 你同他誰更厲害一點?”
鄧硯塵由著她胡鬧, 隻道:“我不知道,其實平心而論對上他的時候我心裏還是有些慌。”
被砸斷的長槍一直是鄧硯塵心裏難以逾越的一道坎, 對上烏木赫時心口的劇烈跳動聲,隻有他一人聽得見。
他一向話不多,多年來行軍打仗早就養成了鄧硯塵喜怒不言語色的姿態,鎮定自若的外表下其實是孤注一擲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