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北境, 放眼望去一片蕭瑟之景。
臨近入冬,天氣陰鬱著似有風雪將至。
鄧硯塵立在城樓之上,帶著血跡和塵土的披風拂過青石牆麵。
在他身後, 玄甲軍的一眾將士們三五成群靠在牆邊休息。
他們方才經曆一場拉鋸戰不久, 如今一眾將士們身上帶著大大小小的傷都疲乏至極,趁著這段空閑來恢複體力。
連日的苦戰使得鄧硯塵雙目布滿猩紅的血絲, **在盔甲外的皮膚沒一處完好無損的地方。
彼時已經日落, 遠處蒼穹一片昏暗,那無邊的黑裏像是隱藏著猛虎凶獸, 隨時準備撲出來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身後馬蹄聲傳來,鄧硯塵微微側首,看見長青翻身下馬, 神色中露出一點希冀。
長青脖頸間被箭矢劃傷, 此刻正纏著厚重的繃帶。
他朝鄧硯塵緩步而來, 神色依舊低沉。
鄧硯塵看著他,心中的期望一點點落下來,“還是沒有援軍的消息嗎?”
長青搖了搖頭,“從打了第一場敗仗折損些弟兄開始, 我便一直向京城遞信過去, 直至今日仍舊毫無音訊。”
長青心中甚是失望, 他有些氣憤地咬牙道:“我如今甚至懷疑, 我的這些信是不是根本就沒送達京城。”
鄧硯塵回首朝營帳方向看了一眼, “監軍太監呢?”
“都是酒囊飯袋,他們才不管前線將士的死活, 若是防線破了第一個跑的就是他們。”
鄧硯塵沒有應聲, 他得到了許明舒回的家書,說明他的信可以抵達京城, 隻不過有關軍報的事都被攔在了禦前。
他突然想起離京之前,裴譽對自己說的話一語成讖。
若是事發突然,送信官或許並不可靠。
冷風呼嘯而來,宛如刀鋒劃過皮膚,帶起一陣尖銳的疼。
長青張了張口,猶豫道:“烏木赫的人馬遠在我們之上,如今堅守至此已是不易,這樣下去怕是難擋後續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