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數萬根針紮得鄧硯塵心口一陣密密麻麻的疼。
臨行前餘老夫人的囑咐猶在耳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老夫人想勸誡他惜命的同時,更是想提醒他,京城還有人在等他平安歸來。
鄧硯塵喉結翻滾了下,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麵對許明舒。
“對不起, ”他抬撫上許明舒的臉頰。
“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我們不哭了好不好?”
許明舒佯裝生氣地打開他的手, “你還想有下次, 你想得倒是美!”
鄧硯塵又好氣又好笑,將她的手拉回自己掌心裏, 緊緊地攥住。
“你怎麽會到北境來,外麵太平了嗎,朝廷派了哪個營的將士來支援?”
麵對他一籮筐的問題, 許明舒耐著性子答道:“敵軍損傷四成兵力, 現下已經撤回營地, 最近一段時間應當不會有進犯了。”
她抿了抿唇,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向鄧硯塵解釋援軍的事。
“援軍是北境後方四州兵力組成,並非朝廷派兵。”
鄧硯塵眨了眨眼,似是沒聽懂她的話。
良久後, 他試探著開口, “你的意思是, 此番前來增援的兵馬並未得到朝廷授意?”
許明舒迎上他的目光, 點了點頭。
她在他瞳孔中看見自己模糊的輪廓, 許明舒以為他會驚恐,會心急。
可他隻是平靜地躺在那裏, 望著她, “明舒,如此一來, 我便給侯爺添了很大的麻煩。”
許明舒深吸了一口氣,她又何嚐不知動用此金牌的後果。
朝中那麽多人,那麽多雙眼睛盯著靖安侯府看,隻等有機會尋見一點過錯揪住不放,慷他人之慨以彰顯自己對朝廷的一片忠心赤城。
靖安侯遠在外禦敵,作為兒女家人的她本不應當給爹爹增添麻煩。
可她也的確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鄧硯塵因著朝中那些宵小的算計,白白搭上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