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細細的四條帶子懶懶地散在兩邊, 本該掛在小姑娘脖子上的係帶被她劃斷,布料隻剩下上麵窄窄的一條。
傅司簡幾乎是不自覺地將用來包紮傷口的那兩條錦布的形狀補齊在這件小小的衣服上,這是他看多了輿圖訓練出的本能。
不同的輿圖細致程度不同, 大小範圍也有出入, 時常需要幾張混著看,他便學會將他需要的部分在腦海中合成一張, 憑著邊緣輪廓,憑著標誌物。
就如, 這件小衣下緣, 被刀一分為二的幾朵繡得精致的嫣紅桃花,恰能與如今綁在小姑娘腿上的錦布對上。
他無師自通地知曉了女子的肚兜是什麽樣, 也自然而然地明白了如何穿。
不太齊整的邊緣確實會磨得不舒服。
銀灰色的錦在跳躍的火光照映下顯得流光溢彩,在昏暗山洞中平添了幾分含混不清的曖昧。
傅司簡不敢再看, 想起除了她的傷之外還有件要緊事, 摸出隨身帶著的幹糧和水囊:“先吃點東西墊一墊,再休息一會兒咱們就下山。”
顧灼接過來, 咬著難嚼的肉幹,隻覺得腮幫子疼,仰頭灌了口水才勉強咽了下去。
她被雪困在山裏的頭一日, 吃的就是這些, 那時沒覺得有這麽難吃, 一定是前日打的那隻兔子讓她“由奢入儉難”。
一邊奮力跟肉幹較勁,一邊含糊地問出她從見了傅司簡就一直想問的話:“傅司簡, 你怎麽來了啊?”
傅司簡正拿過她手裏的水囊湊近火堆, 想將水烤得溫熱一些, 頭也沒抬道:“聽聞你失蹤就來了。”
聽他避重就輕,絲毫不提這幾日的奔波辛苦, 顧灼有些愧疚。
他看起來分明疲憊得很,下巴上冒出的胡茬都讓他不複往日溫潤翩翩。
傅司簡良久沒聽見小姑娘的聲音,直起腰側過頭去看她,就見小姑娘繾綣又憐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