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暉散盡, 送來清涼夜風,小燭火被吹得四處竄跳,晃人眼得很。
月嫵幹脆將它朝裏放了放, 握住溫慎一小把頭發,從中找出那根銀絲, 用小剪子從根處剪斷, 再拿著梳子, 將那一小把頭發梳順,接著去尋下一根。
更漏響了三聲,她才放下手中的發,輕輕推了推溫慎的肩, 彎下身,在他耳畔悄聲道:“去洗漱?”
“你先去吧,你洗完我再去。”
是婉拒,月嫵聽明白了,卻不敢像從前那樣吵著鬧著非逼人就範不可, 隻是輕應了一聲, 獨自去了耳房。
水早添好了,她無心多待, 快速洗漱完, 披散著長發,著一身中衣出門。
“洗完了。”她說。
溫慎隻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從容起身,進了耳房。
她就坐在床邊,看著遠處的燭火。
過了許久, 不見人來,她又起身, 將燭燈挪到床邊,繼續等著。
等得她實在是有些不耐,要衝進耳房時,溫慎從裏頭出來了,也隻著一身中衣,朝她走來。
她忍不住揚起唇,起身去接他,挽住他的手臂一起坐在**:“為何這樣久才出來?”
“水未燒好,等了一會兒。”溫慎解釋一句,自顧自躺下,“睡吧。”
月嫵一腳踩地,伸著脖子將燈吹了,鑽進被子,往他身上趴,輕聲喚他:“溫慎,溫慎……”
他佯裝不懂其中含義,閉上眼,道:“我有些困了。”
“噢。”月嫵暫且住了手,不到片刻,又不安分起來,手緩緩往下去。
溫慎陡然睜眼,擋住她,低呼一聲:“莫要如此。”
她曲了曲無處安放的手指,默默收了回來,放在他的胸膛上,沉默良久,哽咽問:“為何不肯?”
“今日有些累了,改日再說吧。”他又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