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前一日, 溫慎被趕出了宮。
他不想回府,可內侍說是傳陛下口諭,要他不得再留在宮中。他無法, 隻能出宮。
因是休沐日,杜宇一早便守在宮外來接了, 他上了馬車, 仍不想歸家, 叫杜宇在外頭轉了兩圈,直到要宵禁之時,才往回走。
果不其然,馬車要轉道時, 與公主府的馬車打了照麵。
他毫不猶豫吩咐:“駕快些。”
然那車裏的人已瞧見了他,隔著小道大喊:“溫慎!溫慎!”
他一狠心,關了窗,閉上了眼。
外頭仍在喊:“溫慎!快!快掉頭!”
他不想見她,可側門關上的那一刻, 心中還是忍不住失落, 像空了一塊,在往外漏些什麽, 堵也堵不住。
門外又在大喊大叫了, 他頭疼,心也疼,麵上卻是一片鎮靜:“愣在那兒做什麽,煮飯去吧。”
杜宇磨磨蹭蹭朝廚房裏去,不知他到底是欲擒故縱, 還是真的不想見。
翌日一早,門又響了, 杜宇都想去勸勸,讓他們倆莫再鬧脾氣折騰別人了,卻聽門外報,來人是駙馬,且是一個人來的。
他神色一凜,去正房通傳:“大人,駙馬來訪,一人來的。”
溫慎手一頓,在紙上留下一個墨點:“將人請進來,去偏廳。”
杜宇皺了皺眉,應:“是。”
片刻後,他抬步進了偏廳,瞧見坐在案幾前,與他有幾分相似的人。他行禮:“見過駙馬。”
裴喻微微直起身,笑道:“溫大人不必多禮。”他常年病氣纏身,麵色看起來有些蒼白,隻有薄唇和臉上的那個巴掌印有些顏色。
溫慎看他一眼,坐去他對麵,開門見山:“不知駙馬來尋臣有何事?”
他稍稍垂下頭,有些羞赧:“臉上這印是公主打的,讓大人見笑了。”
僅是一句話,溫慎麵上的平靜便有些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