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喻淡然一笑:“公主當然可以對我動手, 可我若死了,溫大人恐怕此生都不會再見公主。”
月嫵手顫了一分:“你如何敢斷定?”
裴喻笑著朝她靠近,趁機抓住她的手腕, 輕輕奪了刀,送回侍衛的刀鞘裏, 從容跨上馬車:“我為何要將其中關竅告知公主呢?公主若是不信, 盡管動手就是。”
她想知曉其中關竅, 若是知曉,興許能解當前之困。可她不想與裴喻同乘,轉身便帶著侍衛步行離開。
裴喻似乎是沒她那樣絕情,馬車一直慢慢跟在她身後, 一路引來許多目光。
她不予理會,一直步行至裴府,大步走了進去。
剛進門沒多久,侍女便來傳話:“殿下,長公主殿下來了, 正在您與駙馬的院中候著。”
她眼中並無波動, 隻淡漠答:“我知曉了。”
應當是興師問罪來了,可這些年來教訓她的還少嗎?
她早就不怕了, 從容不迫回到院子, 上前請安:“母親。”
長公主一見她,腦袋便有些隱隱作痛,並未叫她起來,隻道:“你知曉前些日子有人在朝議上彈劾你嗎?”
“那又如何?”她不叫自起,往側邊的木椅上一坐, “母親不是說那都是一群酒囊飯袋嗎?我堂堂一個公主還須怕他們?”
長公主扶額,“你與我置氣有何用?我從頭至尾都未曾不許你與那村夫在一塊, 是你非鬧著隻願嫁給她。現下你已與裴喻成親,隻要不鬧得人盡皆知,你愛尋誰尋誰,將什麽張慎李慎王慎統統接進府中,我也不會阻攔。甚至你要誰,我去幫你尋來就是,可你名義上的丈夫隻能是裴喻,你能嫁的隻能是世家!”
月嫵勾了勾唇:“許家亦非是名門望族。”
“正因許家非是名門望族,你我一路走來才會如此艱辛。”長公主看著她,目色深沉,“若今日父皇還在,你即便是嫁給寒門子弟,母親亦能將那寒門改為名門。可你外祖不在了,陛下雖是我親弟你親舅,可我們能仰仗的隻有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