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信縣令死了?”陸昭收到情報, 眉頭緊鎖,心情可謂惡劣到了極點。崇信縣令雖然在隴右沒有什麽呼聲,但是這個中立小官的最終結局卻潛含著巨大的價值。
王子卿既然敢頂著太子假節鉞, 去行使使持節的特權,怎麽可能還會容忍一個朝三暮四的小小縣令執掌崇信縣這樣一個樞紐。崇信縣令畏懼使持節的權威, 她可以理解, 但是那個時候最穩妥的做法應該是穩住守城士兵的軍心,快馬加鞭請示身在行台的太子。
陸昭相信太子得到這個請示後,必會以假節鉞之名下令崇信縣令關門固守, 甚至可以說,太子一直在等這個崇信縣令的請示。因為在不知道崇信縣令是否已經被陸家收買的時候, 太子是不可能用假節鉞的權威來保住他的。這個請示則意味著崇信縣在最關鍵的時刻,向太子表明了忠誠的態度。即便他崇信縣令來不及請示太子, 請示近在華亭的太子嫡係鄧鈞總是可以的吧。
陸昭不在乎崇信縣令最後是跟她還是跟太子,隻要不投了王叡, 怎樣都好。畢竟王叡占領崇信縣,她的兄長則會和行台徹底失聯, 但若是太子占領, 安定的日常公文和君臣通信至少不會被截流。她給了崇信縣令錢和資源,這些不是讓他當崇信縣豪首的,是讓他穩住那些兵的。結果呢, 連撐都沒撐一會,直接開門了。
如今王叡殺了崇信縣令,則無異於向所有人表示中書令的轄權已經無效, 極損中書威嚴。如果對於此事她不能及時拿出一個強硬的態度, 這種情緒與感官必將蔓延開來。
“崇信縣令的屍體如今在哪裏?”崇信縣令必是在城破後為王子卿所殺,而以這位權巨的手腕, 屍體應該是已經處理了。雖然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但陸昭還是想問問看。
傳信的人道:“屍體沒帶出城,倒是吳副都尉從城裏逃出來的時候,看見一同逃難出城的縣令親屬,便相邀同行,想問問中書有沒有什麽打算?” 現下一個死了的崇信縣令反倒比一個活著的崇信縣令有用,也讓陸昭有著說不出的怪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