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薛琬此時心反倒稍稍平和了些許, 在他眼中,這些人不過裝腔作勢罷了,“女侍中到底晚了一步啊。我乃大長秋薛琬, 正是奉皇帝陛下手令駐守此門,招降崔逆舊部。如今許將軍已受王命, 重歸陛下麾下, 襄助我收複長安。陛下身前如今亦有三公拱衛,倒是不勞女侍中即刻入內覲見。門闕下尚有一片石階,爾等在此坐侯, 待天亮陛下用過早膳,再來召見爾等吧。”
陸昭知道即便陳霆在內部得手, 但是北門之行注定不會順利。眼看著薛琬這個躺在家裏近一年的老廢物,張口閉口便將收複京畿之功攬在自己頭上, 又冠冕堂皇地以皇帝起居為由讓她坐在台階上等,於是冷冷看了薛琬一眼, 而後示意身邊的王嶠。
此時城頭上已聚集不少朝臣,其中不乏素來與薛家親近者, 亦有幾名薛家鼎盛時所結交的宿衛統領。隻見王嶠上前一步, 展開早已準備好的奏呈道:“大長秋薛琬,勾連叛逆,反戈忠義, 明保官位,暗許糧草,常與逆賊囊橐相聚於府內, 從者之眾, 獄室不容。現將家中涉案者緝捕,就地斬首!”說完, 王嶠身後便有人將一批薛府涉嫌運籌糧草之事的人押送出來。
薛琬一驚,沒想到他前腳趕赴皇宮,王嶠後腳就抄了他的後路。然而這麽一想亦覺得不對,明明與叛軍打的火熱的是王嶠,因其結交崔諒部眾,就連城中部分兵馬如有需要都可以調動得開,雖然數目不多,但足以攻入府邸。
然而薛琬亦不甘就此被指摘,若說投敵,崔諒攻入城後,哪個朝臣沒有趨勢逢迎過,就連陸昭的父親陸振做少府監都混得風生水起,如今王嶠與陸昭二人又憑什麽指責他。因道:“王嶠,你曲事叛逆,人盡皆知,身為關東世族之首,位居中樞重臣之極,卻在國難之時大宴賓客於庭內,結交奸佞,憑你也敢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