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設在院子東邊兒, 那木門瞧著還很新,一看就知道這處院子的主人並不常來,灶台處有一紫衣身影在忙碌, 院子中便是一長相清秀的男子正在劈柴。
那男子瘦弱, 但身量高, 五官本該是溫潤,劈柴的架勢卻讓人瞧著就是有那麽幾分陰鬱了似的,再看其時不時的朝著廚房裏頭的身影張望, 那眼神就猶如冬夜之中森林裏餓了許久的惡狼,幽暗又危險。
幾個村子裏的長舌的婦人, 原是想去瞧瞧, 嘮上那麽兩句,到了門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卻是沒人敢進了。王大嬸兒之前給謝神醫送了飯菜吃食的,也就與謝懷一相熟些,這一相熟,言行舉止也就自在很多。
她上午間兒的沒在, 聽了別人嚼舌根兒, 道是謝神醫這回沒下來, 隻謝懷夕過來了, 帶著個姑娘當著是謝懷夕媳婦兒, 沒成想是謝懷夕什麽師弟的媳婦兒。那既然都成了別人媳婦兒了, 如何還能帶了野男人呢?
王大嬸兒瞧見那砍柴的年輕男子, 第一眼就不喜,和著旁邊的幾個婦人道:“這人身上是不是沾染了什麽髒東西, 怎麽明明長得也是不錯的,偏偏瞧著就是這麽不大好相處呢?”
“像是個壞事兒的, 災星。”
王大嬸兒點點頭,身子扭了扭,胳膊上挎著的籃子直接就進去院子了,楚之橋看見人來,手裏的斧頭就給撂下了,站直了身子就看著王大嬸兒。後者原是想進去和桑婆套套近乎,這一下子被楚之橋盯著看,也不說話,一時倒不知道說什麽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麵兒上有點不好意思的。
“我就是來瞧瞧桑婆,可在家的?”
王大嬸兒臉盤子大,身子倒不算胖,嘴唇也是厚,這麽一說話,那嘴巴有點凸起瞧著有些滑稽。楚之橋沒看她,扭頭朝著廚房裏看,剛好眉兒出來,這一瞧清楚眉兒臉麵,王大嬸兒這心裏頭就犯嘀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