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彪悍直男穿成柔媚少宮主

第150章

字體:16+-

“你最近是不是到換毛期了, 怎麽這後山都是你的羽毛?”

華尊扛著一個扁擔,扁擔兩邊是兩個藤編的籠子,籠子裏滿滿都是嘎嘎直叫的金紅色山雞。

他誇著臉皺著眉, 唉聲歎氣, “看看,為了掩飾你的身份,我這都被迫買了多少雞上來了, 不就是想看看你的原形,至於這麽藏著捂著嗎?”

尚還年少的謝危一襲紅衣躺在屋頂上,叼著根草在那仰頭看天,聞言輕輕哼了一聲, 一臉不屑道:“那些雞最後不都進了你的肚子,我要是變成原形,你也想吃我怎麽辦?”

華尊看了眼扁擔上挑著的雞, 喉結微不可查動了一下。

他一把將扁擔扔了, 叉著腰一指房梁上的人,怒道:“好你個小兔崽子, 華爺我我從來不吃開了靈的東西, 你要真怕我吃了你, 你早迫不及待逃了,還會一直待在這裏不走?”

謝危忽而在房頂上翻了個身,探頭往下看去。

他一手撐著腦袋,一條腿還垂在房簷之外晃晃****, 姿態悠悠閑閑, 說不出的輕鬆寫意。

他抽出嘴角叼著的草根, 笑眯眯道:“我就是怕你覬覦我,我原形這麽高貴, 萬一你圖我身子拿我修煉,我又去找誰說理去?”

華尊麵無表情看了他半晌,忽而一側頭,“嘔——!”

謝危頓時發出一聲爽朗明快的大笑聲。

“你這小兔崽子……”華尊哭笑不得,“我要是覬覦你,我現在就壓著你變了原形給我看,還能容得了你在這給我耍滑頭!”

謝危一個翻身從屋頂跳了下來,眉眼飛揚,笑容明媚,沒有一丁點的晦暗憂心之色。

他笑眯眯道:“行了老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開玩笑,不變原形有不變原形的理,我可是個離家出走的尊貴少爺,要是被我那老父親發現了一點端倪,可是得把我綁回去受苦受累的。”

他走到華尊身邊,手肘往他肩上一搭,笑道:“辛苦你在這給我掩飾身份了,感激不盡,我下午請你喝酒?”

華尊默了默,說:“……像上次一樣把我抵押在酒館當酒錢一樣的請我?”

謝危也跟著默了默,最後一笑,“哪能啊,我現在可是有錢人,你看這漫山遍野……”

他雙手一指山上到處散落的金紅色羽毛,笑眯眯道,“……可都是我褪下的尊貴羽毛,是我打下的江山天下!隻要你把它們都搜集起來,何愁賣不了靈石?”

華尊:“……”

片刻之後,山上響起一聲暴怒的大吼,震得天上白雲都顫了兩顫。

“我揍死你個小兔崽子!自己褪了毛不收拾還要我這個師尊來,請我喝酒把我抵押到酒館刷碗自己跑,還要我費心費力給你抓雞掩飾你的身份!你怎麽不去死一死!”

“都是小事,都是小事啦,不要這麽斤斤計較的,大不了我送你一壺酒,我親自釀的,都藏了好久了,專門為你準備的!”

“我信你個鬼!上次你送的那壺酒差點把我酸到去見閻王!”

“這次是甜的!甜酒!”

“滾!”

最後華尊還是任勞任怨地收拾了滿山的羽毛。

收了個不靠譜的徒弟能怪誰,雖說這徒弟天賦高到離譜,什麽東西都一教就會,還能舉一反三自創刀法,但奈何太會坑師尊。

偏偏他還每次都上當,實在是怨這徒弟太對他性子了。

歸根結底,還是自找苦吃。

能怨得了誰。

收完羽毛後還舍不得賣,想著徒弟要隱藏身份,這羽毛流出去萬一被人認出來了也不太好,便又任勞任怨地親自煉化成一件貼身穿的防禦法衣。

送徒弟,徒弟不要,理由還讓人無法反駁。

“誰會穿自己身上褪下的無用之物?我已經長出新的羽毛了,這羽衣送你吧。”

華尊倒也懶得推辭,便就這樣穿在了身上。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小徒弟身上褪下的羽毛越來越多,最後都入了華尊懷裏,被他煉化成各種各樣的東西帶在身上,日積月累下來,身上早已浸透了一股子徒弟味。

他也不以為意,還樂嗬嗬地想著省了不少買材料的靈石,這對於貧窮的劍修來說,實在是一筆很大的開支。

隻是徒弟時不時送他的各種千奇百怪的自釀酒著實讓他無福消受。

酸甜苦辣樣樣都有,每次還都看著他喝,直至喝完為止,也不知用了什麽稀奇古怪的天材地寶,每次喝完酒,身上一些暗傷都有好轉,修為也有所增長,對於法則的領悟也更加明晰。

他知道這是好東西,但徒弟一直不說配料,他也沒有去問。

他從來不是那般追根究底之人。

直至磐月神宮開啟的那一天。

·

謝危忽而將留影石握了起來。

留影石上那籠罩著外麵石門的禁製剛剛出現,便被突然掐斷。

眾人不明所以,全都疑惑地看著謝危。

羅雲疑惑道:“小師叔祖?”

謝危閉著眼睛急促地喘了幾口氣,久久都沒說話。

於是便有著急的人忍不住催促起來。

“後麵發生了什麽事情?正要緊要時刻,明尊為何不讓我們看了?”

“對啊,說不準之便有什麽拯救法則之種的辦法了呢?”

“是不是之後有什麽不方便我們看的?”

“要不我們不看也行,好歹先找到解決的辦法呀,這樣待著不動是怎麽回事?”

眾人竊竊私語,一句又一句呀在人身上,吵得人整個心髒都在一縮一縮地顫抖。

忽而闕殷猛地一甩袖,“都閉嘴!”

眾人瞬間靜音,眼神“唰”一下落在了闕殷身上。

闕殷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司昆,鳳元坤,雲婆等遺族也都想到了什麽。

包括人群中一些聰明人也全都臉色複雜。

闕殷輕吸了口氣,聲音輕了又輕,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柔和一些,“崽崽……你不會是……把自己的血釀進了酒裏,讓他喝了?”

謝危猛地一顫,握著留影石的手指頓時暴起了青筋。

他緩緩抬起頭來,臉色蒼白如紙,這一刻的他難得的脆弱,“我……我是想治一下他的暗傷,他每天出去找人打架,身上的傷不計其數,他自己全不在意,我知道鳳凰的血有涅槃之效,我便將血釀入了酒裏,打算為他調養下身體……”

這話一出,闕殷等人的臉色瞬間又白了一些。

柳千葉頓時恍悟。

“哦,原來是這樣,我懂了!”

“青雲仙境上次開啟時已經選中了明尊作為開啟磐月神宮的鑰匙,但之後青雲仙境崩毀又重鑄,裏麵的法則意誌元氣大傷,所以磐月神宮那時沒有開啟,而是在二百年後遵循一千年一現的規則才開了,也就是一百多年前。”

“那次磐月神宮開,華尊是第一個進入的,但因為他常年飲用明尊的血釀成的酒,又穿了明尊身上的羽毛煉製的法衣,也可能是因為青雲仙境大損過後認人不清,總之磐月神宮錯將華尊認成了明尊,接引他進入其中。”

他一指華尊的枯骨,滿目皆是震驚駭然,“所以華尊才會在這裏!在這等絕靈之地待了一百年,所以他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這話一落,眾人皆懂了。

因為懂了,所以臉色齊變,不自覺看向了謝危。

如果真相真是這樣,那華尊之死,明尊也得負上一點責任。

雖不是他有心為之,但即便眾人不怪他,他自己又如何能過得了自己那一關?

而且華尊還是萬劍宗所有人的太師祖,萬劍宗之人又該如何看他?

應玄羽當即上前一步,道:“小師叔祖,這不是你的錯,若沒有你的血為太師祖調理,他根本撐不過這麽多年的!”

紫劍微紅著眼眶,道:“不該這麽算的,小師叔祖明明是一番好意!”

“對啊!”百裏青木搖了搖頭,道,“太師祖一定不怪你的,他入這磐月神宮肯定是自願的,我們不妨先往後看看,後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司昆伸手攬住他的肩膀,輕聲道:“師叔說的有理,先往後看看吧,你在這裏胡亂猜測也猜不出什麽的。”

他握住他冰涼的手,道:“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沒有人會怪你的。”

謝危側頭看他一眼,仿佛從他身上汲取了什麽力量,他吸了口氣,點點頭,道:“好。”

他緩緩伸手,掌心留影石微微綻放出一點光華,半空很快出現了熟悉的畫麵。

就如它們猜測的一般。

華尊第一個進入磐月神宮,外麵的禁製並沒有裂開,而是朝他延伸出一條彩虹橋。

他踏橋而上,如若無物般穿過禁製,由那道石門進入了磐月神宮。

入目和他們如今所見一模一樣。

滿世界都是白骨堆積成山。

荒蕪一片。

他一路來到那座石碑之前,看清了上麵所寫內容,長笑一聲,對著滿地屍骨跪地行了個大禮,轉而起身來到了那座石台禁製之前。

便是如金灼厭所說一模一樣。

那枚法則之種在一開始的確是如一顆閃亮的星子一般,綻放出一片耀目的白光,光是看一眼都有一種玄奧莫測的感覺,裏麵隱約有大道在其中衍化不休,那光芒美麗到宛如盛放了整個世界的瑰寶一樣,令人不可直視。

若是按照正常的情況,沒有臨雲妄圖謀劃青雲仙境,青雲仙境的法則本源依舊完美無缺,那磐月神宮的大門早便打開了,謝危會進入其中,取出裏麵的法則之種,或許現在外麵的大世界早便有了完美的法則。

如果一切正常,在三百年前,外界本就已經擁有了最完美的世界。

世人本該在三百年前便該領悟法則立地成仙,就該得享長生永生不死了。

而臨雲和金灼厭所求的長生,他們這般費盡心力,甚至不惜詐死求生,來回反複折騰了三百年,也不過是將唾手可得的東西越推越遠,甚至徹底毀掉。

他們躺在坑底,看著外麵留影石投影在天空的畫麵,本就瘋癲的神智更加的混亂了。

三百年兜兜轉轉,卻是一場自己看了都要嘲笑好久的笑話。

怎麽能不讓人瘋?

畫麵之上,華尊又是如若無物般進了法則之種外圍的禁製,來到了石台之上,觸手摸上了那枚法則之種。

一瞬之間,諸多信息一一閃過腦海,讓他明白了許多事情。

原來這顆法則之種還未成熟。

但通過青雲仙境篩選之人進入其中時,無論法則之種成不成熟都不要緊。

因為世上最難,最強大,最本源的,莫過三大至尊法則——生死,時空,輪回。

能通過篩選之人,一定領悟了其中之一,或者之二,隻要他以這法則之力相助於法則之種,法則之種會在短時間內快速衍化成熟,到時就可以帶出去了。

而華尊領悟的,是十大屬性法則之二——風與火。

與三大至尊法則完全不一樣。

眾人看到這裏,齊齊倒抽了口氣,呼吸都不由自主加快了一些。

所以呢?

華尊做了什麽?

他怎麽會在短短百年之內成為一具枯骨?

便是絕靈之地,隻要封印自己,不要隨意使用靈力,還是可以撐個幾百年的,他何至於就將自己耗成了那般模樣?

謝危身子晃了晃,若不是司昆撐著,他差點便倒在了地上。

華尊在那沉默了一會,突然搖著頭歎息了一聲。

他先是將身上帶的所有酒都取了出來,靠坐在石台上,喝一壺,撒一壺,一邊喝一邊叨叨。

“諸位先賢烈士壯舉,晚輩在此敬諸位前輩一杯。”

“我手上救了不少遺族的命,我自問對得起你們,我問心無愧,倒也沒什麽好愧疚的。”

“先賢壯舉,吾輩倒也不是不能效仿。”

“唉,我要是不在了,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估計會哭死,所以我還是要留一條命的,我隻給你兩條法則,夠救這種子一命了。”

“至於這條命,我還是要留著的。”

“哎喲,酒也喝完了,嘮嗑嘛……反正你們也不在了,聽也聽不到,我就和我徒弟嘮嗑一會。”

“臭小子,我知道你肯定在看我留下的東西,話呢,也不多說,我聽說有人在策劃著用萬數遺族的命去開啟外麵的禁製,這我倒是不擔心,我也相信你一定會去阻止。”

“禁製乃三大至尊法則凝聚而成,若不是青雲仙境選中,便隻有聚齊這三大法則之血才可以開啟,你是其二,輪回和生死都出現了,說不準時空法則什麽時候也會出現,我總感覺這時機已經不遠了,隻要三大法則齊聚,怕是所有人會用盡手段讓你們來開門,禁製一破,外麵的靈氣就會進來了。”

“這法則之種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衍化完的,到時候外界靈氣一旦湧入,這東西肯定得死。”

“哭什麽哭,我知道你肯定又在想,是自己的原因才讓我進入這破地方,還得賠上一條命,別多想了,不是你的錯,是我這個老頭子一時好奇跟著那彩虹進來的,又不是你在我後麵推著我進來的。”

“再說了,要不是你送我進來,估計這法則之種得歇菜了。”

“老頭子我即將要做一件事情,這事呢,不做也成,但以後遇到緊急情況就少了一條路,所以以防萬一,為了我們的大世界能夠得救,我就豁出去幹一幹吧,也不能讓這裏這些先賢的努力都白費了,對吧?”

“你看,你可是個救世的大英雄,把那些自責愧疚什麽的收一收,是我自己要進來的,是我自己要幹這件事的,與你毫無幹係。”

“我還要謝謝你,讓我也過了一把救世的癮呢。”

“好了,話不多說,我留下一方留影石說明前因後果,你到時按照我的指引來,大夥兒都能得救。”

“我在法則之種裏等你。”

他把酒葫蘆一扔,想了想,似乎是覺得在這滿地遺骨麵前亂扔東西不太好,便又都收了起來。

他搖搖晃晃走到了那枚法則之種前,站定片刻,深吸口氣,目光漸漸變得平靜下來,似是做好了做某件事情的準備。

下一刻,他忽而一抬手,掌心青紅兩色光芒一閃,一掌落到了那枚法則之種上麵。

法則之種本來明亮的光芒倏忽一暗,接著突然大亮,亮到燦若明日,亮到刺人眼球,光芒之中隱約有大道之紋在閃爍不休,其間衍化法則的速度頓時加快了不止一倍。

而與法則之種的刺眼相對應的,是華尊陡然衰敗下去的氣息。

他一身血肉精華在短時間內全部耗損,瘦到隻剩了一層皮包骨頭,剛剛那般灑脫不羈的世外仙人模樣瞬間消失不見,模樣慘烈到宛若深淵裏爬出來的鬼怪。

甚至那雙眼睛也是空洞而茫然的。

他就撐著這樣枯瘦的身體一步一晃下了石台,再出了禁製,坐在了禁製旁邊,他坐化之地。

他如鬼爪般的手一伸,一塊留影石落在了地上,手指顫顫巍巍一筆一畫,在留影石旁留下了幾個字——

“吾徒九重親啟。”

他用最後的力氣擺出一個打坐的姿勢,嘴角牽動起一抹蘊含著對未來無限希望的淡淡笑容……

坐化了。

留影石中最後響起他一聲灑脫笑聲。

“傻徒弟,你喂了我這麽多年血,可沒告訴我這是珍貴的鳳凰聖蓮血,你原來竟是他們的孩子,怪不得你說你是什麽尊貴的少爺,妖族少主,魔門少主,仙門少主,這天下還有比你更加尊貴的少爺嗎?”

“哈哈哈哈哈!我竟然把他們的孩子帶回家養了,我可太有才了,原來他們竟然是這樣的關係,怪不得這兩年老打架,應該就是少了個孩子的原因吧哈哈哈哈……”

“罷了,你有空還是盡快回去認個親吧,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拐了他們的孩子,可別打上門了,我可撐不過人家兩個混合雙打。”

“好了,閑話不多說,這血裏自帶生死和輪回兩大至尊法則,你師尊我沒福氣領悟,也消受不了,這些年一直積澱在我血肉裏,如今便全數喂了這法則之種,加上我自己領悟的風火法則,夠這東西飽餐一頓了。”

“但為了未來的以防萬一,我也不能讓它將這些東西全都吸收了。”

“我將我的魂魄渡入這法則之種,作為封印這些法則的力量之源,若是未來有一天,外麵的禁製破了,靈氣不幸進入這裏,我的魂魄自會釋放剩下的力量,暫時將外界靈氣隔絕,法則之種的亮度在視覺上會降低很多。”

“你需要做的,就是在我的力量耗盡之前,盡快聯合時空法則,助法則之種衍化完成,徹底成熟。”

“這是我所能做到的極限。”

“希望你是通過青雲仙境的篩選進來的,那樣便最好不過了。”

“唉,但願最壞的情況不要發生,我所做努力隻是白做一場。”

“吾徒,珍重。”

天空的畫麵徹底暗淡了下去。

留影石發出一聲“卡擦”脆響,徹底裂成了兩半。

眾人一時都沒回過神來。

他們看了眼坑底躺著的人,又看了眼那碎掉的留影石,有好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世上的人呢,就是這般極端。

有人三百年所做努力到頭來白費心思,瘋癲如魔。

有人堵上性命耗損血肉修為,隻希望所做隻是白費心思。

大概是有華尊這般大義之人襯托,才顯得金灼厭和臨雲這兩人格外地可憎。

還有不少人也都麵露羞愧。

他們即便不如金灼厭和臨雲這般極端,但也曾費盡心思地想開啟磐月神宮外麵的禁製,如今再聽華尊所留之言,隻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巴掌。

當別人在用生命去保護這世界的時候,他們卻在做著傷害這片世界的事情,偏偏還不自知,還以大義標榜自己。

著實諷刺。

唯獨慶幸的是,現在還有餘力來做最後一次努力。

法則之種還不到無藥可救,華尊也還可以再活過來。

至少這一次,他們絕對不會再選錯了。

謝危閉著眼睛靠在司昆懷裏,足足靜了好半晌。

司昆靜靜抱著他,沒有說什麽。

他知道現在的謝危不需要人去安慰他。

因為他們馬上還有其它事情可做。

謝危不會容許自己在這種消極情緒裏沉浸多久,他不會容許他師尊的努力白費一場。

這場用華尊的性命爭取來的機會,必須牢牢抓在手裏。

半刻鍾後,謝危忽而一睜眼,道:

“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