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尊付出那麽大的代價, 這些先輩烈士付出這麽大代價,所求不過了為了大世天道複歸完好而已。
先輩已經邁出了九十九步,就剩最後一步了。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隻許成功, 不許失敗。
這是所有人共同的信念。
法則之種漂浮在半空之中,光芒暗淡,宛如一顆即將逝去的星子, 看起來全無生息。
謝危和司昆相對而坐,將法則之種圍在中間,彼此互相對視,眼中都有著同樣的神色。
“師尊的神魂隻能堅持一個時辰, 若要保證他還可以活下來,那麽我們隻有半個時辰完成衍化。”
謝危定定看著司昆,道:“可以做到吧?”
司昆漆黑的眼眸靜靜看著他, 眸光深若潭水, 宛若蘊含著某種鎮定人心的巨大力量。
他輕輕一頷首,一字一頓道:“太師祖不會有事, 法則之種也不會有事。”
謝危本來緊繃的心不由自主微微一鬆, 唇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他點點頭, 道:“那我們開始吧。”
兩人同時閉上了眼睛,一股玄奧莫測的光芒從身上流淌而出,直直奔著法則之種而去。
“嗡——!”
一道無形的聲音宛若在靈魂炸響開來,法則之種微微一顫, 忽而光芒大盛。
旁邊眾人本就在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 見此場景, 連忙將神識延伸入法則之種內。
裏麵的世界一片混沌。
天地未開,天道未生, 混亂的法則之光在天地之間遊**,整個天地的外層包裹著一層淺淡的白芒,那便是華尊用來包裹這片世界隔絕外界靈氣的力量了。
謝危和司昆身上流淌而出的光芒就在這世界之中流淌,緩緩凝聚到了整片世界的中央之處。
自此,眾人才知為何生死,輪回,時空乃三大至尊法則了。
就在這三種法則誕生的一瞬間,天地之間所有混亂的法則之光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它們開始以一種混亂但有序的方式緩緩向著這三大至尊法則靠攏。
而天地之中,斷斷續續還有點點破碎的星光從混沌之中遊離而來,不斷補充到了這三大至尊法則的光芒之中。
那是這片世界原本便存在的至尊法則,隻是因為無人操控,無法凝成一股有生力量引導其它法則。
這也是法則之種遲遲無法衍化完成的原因。
有了外界力量加入之後,整個混亂的天地頓時一清,法則之光從無序變有序,一種莫名的力量漸漸在天地之間成型。
天道即將誕生。
眾人心中莫名其妙就有了這個想法。
下一刻,中央三大法則的星雲之中,漸漸生出了一點淡淡的星芒。
那點星芒越來越亮,越來越大,法則之光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冥冥之中的大道之紋一圈圈散開,漣漪般擴散到整個世界。
到此為止,一切順利。
天道誕,天地開,法則成,萬物生。
他們不用做到萬物生那一步,隻需將成型的法則之種歸攏天地,完善天道,形成一枚初生的法則之種,再將它帶到大世界,融入如今殘破的天地。
兩大天道合一,天地自可恢複。
一切似乎都近在咫尺。
眾人緊皺的眉頭不知不覺慢慢鬆開了,嘴角都帶了一絲笑意。
卻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就在大道之紋即將擴散到整個世界時,忽而便停住了。
正在成型的天道星芒一閃又一閃,似乎是後續的力量不夠,以至於讓它無法成型。
謝危眉心緊凝,忽而一抬手,點滴鮮紅從掌心溢出,緩緩向著法則之種飄去。
司昆同樣伸出了手,龍血飄散而出,進入法則之種。
星芒閃爍的頻率頓時小了很多,但也隻是維持不變,不再繼續擴大了。
世界的衍變就此停住。
眾人麵麵相覷,全都有些懵逼。
應玄羽歎息一聲,道:“應該還是外界靈氣進入這裏有了些影響吧,雖然太師祖封住了大半世界,但以他一人之力對抗世界,終究有些勉強了。”
羅雲焦急道:“那該如何是好?”
應玄羽想了想,忽地一伸手,掌心同樣有血珠飄出,漸漸沒入法則之種。
他微微一笑,道“:“既然是力量不夠,我好歹也是領悟了雷之法則,我便出一份力吧。”
他的血一進入法則之種,那星芒閃爍的頻率又小了一些,大道之紋擴散的邊界又稍微大了一分。
見此有用,眾人對視一眼,卻是遺族們首先站了出來。
精衛走上前一步,道:“雖然我們血脈之中的法則很淡了,淡到我們領悟都成問題,但既然有用,我們也不會吝惜著不動。”
她一扇羽翼,點點血滴飄飛而起,沒入法則之種。
食鐵獸冷哼一聲,“我可不是為了救你們,隻是我族先輩已經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了,我隻是不想他們的心血白費了而已。”
說罷,鋒利的爪尖在另一隻熊掌上一劃,一大捧鮮血瞬間飛了出去。
天狼也走上前一步,“我也來,都是同伴,我可不會看著你們白白流血。”
雲婆彎著腰慢吞吞走了兩步,道:“老婆子我老了,血不多了,但若是需要,我還是不會猶豫的。”
越來越多的遺族走了過來,他們雖然對外族捕殺他們之事依舊耿耿於懷,但他們生活在這一片天空之下,為了所愛的世界,為了先輩的遺誌,他們還是毫不猶豫地邁出了這一步。
天空之中點滴鮮血飄飛,襯著這滿世界森寒白骨,有種格外諷刺的感覺。
眾人不知不覺停下了聲音,人人眼眶通紅,有的情緒敏感一些的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
不知過了多久,忽而柳千葉上前一步,道:“我以前……喝過一些遺族的血,雖然不曾傷他們性命,也給了足夠的補償,但我問心有愧,我的血裏應該還有他們血脈之中的殘破法則,我……我也試試。”
說罷,他劃破手腕,那真的是劃,下了死力氣,差點半隻手都被劃掉了,霎時一大股鮮血湧了出來,直直奔著法則之種而去。
眾人看著他動作,漸漸地,又有一個人站了出來,滿臉絡腮胡子的匪氣。
“老子直說了,我殺過遺族,也用他們的血修煉過,這條命老子不打算要了,要是我的血還沒流盡,法則之種就不需要了,是我命不該絕,反之,那也是我活該。”
話落,他直接斬了自己一條手臂,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一大股鮮血瓢潑而起。
這一聲過後,像是打開了什麽機關,越來越多的人站了出來,他們或是買過遺族的血,或是殺過遺族,總之身體裏都殘留著遺族的血脈,而他們對自己下的手也最是毫不留情,仿佛是要借此發泄什麽,亦或者贖罪一般,那傷口看著慘烈至極。
沒有人阻止。
看著這滿地屍骨,也開不了那口去阻止。
眾人隻是沉默。
剩下的沒有動的人或是身上沒有遺族的血,或是不想貢獻血,誰也不知道。
隻是他們的表情是同樣的悲哀。
遺族們看著他們如此,臉上說不清是什麽表情,有種報仇雪恨一般的暢快,但更多的是對逝去同伴的深切哀戚。
有了這麽多的血後,大道之紋頓時猛地又往外擴散了一大波,但在即將觸碰到世界邊緣的時候卻又停住了。
還差了最後一點。
最後一點……
然而人群之中已無人站出來了。
這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隻剩了最後一刻鍾。
而大多數人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慘白如紙,砍了手臂或是傷口過大之人甚至已經暈厥倒地。
若在短時間內再貢獻出血,眾人勢必會有生命危險。
紫劍握緊了拳頭,恨聲道:“真恨我沒有領悟法則,不然我也能貢獻上一點力量了……”
闕殷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了眼伸出的手。
這裏麵不缺這三大至尊法則,他便是獻了血也是無用。
這一次他沒法幫上崽崽。
忽而“砰砰”兩聲巨響,兩道人影砸落在了地上。
鳳元坤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原形,兩隻巨大的鳳爪分別踩在兩道身影之上,昂著鳥頭一臉驕傲,“我說你們是不是忘了,身上遺族血脈最多,罪責最大的不就是這兩貨嗎,自己在那慘兮兮放血,將這兩罪魁禍首給忘了,你們的血是多得用不完嗎?”
闕殷抬頭望去,難得給了他一個表揚的延伸,“行啊,這次做的還不錯。”
鳳元坤頓時得意地拿著翅膀拍了拍胸口,哼道:“那是!你說你討厭他們,我可記得牢牢的呢,這就給他們來個放血!”
他翅膀猛地一劃,半空火光閃過,地上瞬間濺起兩道殷豔血色。
卻是直接卸了兩人各一條手臂。
瞬間大股鮮血湧了出來,全都飄入了法則之種裏。
而那兩人卻是動也不動,就這麽懶洋洋躺在地上,對於失去的手臂也僅僅隻是看了一眼,仿佛已經將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這兩股鮮血的湧入像是在擴散的漣漪中心最後再投入了一顆石子,頓時“嗡”一聲鳴響,大道之紋瞬間猛地擴散開來,將整個世界都納入其中,三大至尊法則之中的星雲也光芒大漲,化成一顆璀璨的星子飄飛而起,融入了整個混沌之中。
“轟哢——!”
一聲雷鳴炸響。
天際一道遍布整個世界的紫雷貫穿而下,瞬間劈開混沌,照亮世界。
天開辟地。
混沌生法則,法則孕大道,大道生天地,天地生萬物。
混沌之中逐漸有清濁兩種氣體分出,清氣上升為天,濁氣下沉為地,清氣之中有一輪金紅色的日輪緩緩成型,光芒透過厚厚的雲層照射入大地。
滾動不休的濁氣緩緩沉澱了下來。
而就在萬眾矚目之中,滿世界遊**的法則之光像是找到了最終的歸宿,緩緩向著天際日輪奔騰而去。
那便是天道棲身之所。
萬物生靈之母——日輪。
從最開始的一點星光到現在照耀天地的一輪日輪,它這才算勘勘長成。
天際光芒大盛,雲層翻滾,雷鳴響起,初雨落地。
萬物即將誕生。
至此,法則初成。
時間剛剛好半個時辰。
謝危猛地睜開了眼睛,第一時間看向司昆,剛要大笑一聲“成了”,卻見司昆身形劇烈一晃,忽而一張嘴吐出一口血,氣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萎靡了下去。
謝危臉色一變,手在地上一撐,整個人倏地湊了過去,險之又險地在司昆即將倒地之前接住了他的身子。
“怎麽回事?”
謝危伸指在他額頭一抹,嘴裏還在疑惑,“按理說不應該啊,我都消耗了兩種法則,比你隻多不少,也隻是有些虛弱,你這……”
他猛然頓住,臉色微微一僵。
司昆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頭,道:“無礙,法則使用過度,休息一下就好。”
謝危自然也是探出了他是因為法則使用過度。
豈止是過度,都快要被反噬的程度了。
這麽龐大的消耗,怎麽看怎麽不正常。
忽而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等等,你不會是……”
他頓了頓,表情頓時變得極其複雜,“……你加速了裏麵的時間流逝?”
司昆見瞞不過他,便也爽快承認了,“法則缺失在我們意料之外,後續諸位用血相助時時間久了一些,若不用時間加速,太師祖的神魂怕是保不住。”
謝危抱著他的手頓時收緊了一些,“你這……”
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怨他過度使用法則差點導致自己被反噬,不懂得適可而止,那師尊的神魂就保不住了。
若不怨他,那他這虛弱的模樣也著實讓他心疼。
最後他隻得沉沉地歎了口氣。
司昆輕輕握住他的手,眸光定定看著他,道:“若太師祖死了,你怕是會怨自己一生,此生不得釋懷。”
“我舍不得。”
謝危頓覺自己心髒猛地一顫。
他不自覺低下了頭,額頭抵在他的心口上,半晌微微笑了笑,聲音柔柔地喚他,“小醋龍啊……”
這一聲喚得纏綿又悱惻,仿佛有萬般心意纏繞在心頭,雖然沒有親吻,但卻莫名地讓人臉紅心跳。
闕殷在旁看著,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若不是極力控製,怕是現在就忍不住將兩人給分開了。
這哪用得了三年,現在都已經快被人給拐跑了!
鳳元坤伸長了脖子,把鳥頭湊到了他身邊,小聲道:“忍住……崽崽現在很高興……千萬要忍住……”
闕殷深吸口氣,猛地側過了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回去打一架,我手癢!”
說罷,直接拂袖走了。
鳳元坤:“……”
不是,這又關我什麽事啊?
我招誰惹誰了我?
萬劍宗弟子在旁看著,別提有多酸了。
宛若喝了一大攤子陳醋似的。
肚子都在咕嚕咕嚕冒酸水。
當初那會有多興致勃勃地幫雲霄君追小師叔祖,現在就有多想打死那會的自己。
好想也被小師叔祖抱抱。
好想也被小師叔祖這麽獨寵。
嗚嗚嗚嗚酸死了都!
至於一旁的遺族,沒看破的倒是都和萬劍宗弟子一樣酸溜溜的表情,已經看破的,諸如精衛一類完全是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
到現在還是沒有習慣,和他們一起長的小醋龍竟然對明尊懷有這樣的感情。
實在是難以置信。
合歡宮的人也是和闕殷一般差點盧袖子搶人,好歹被妖族的人給攔住了,粗神經如孔維還在那撓頭搓手臂,不解喃喃:“啊這……我怎麽老是冒雞皮疙瘩,是這裏待久了出問題了?”
再遠一些的其他宗門之人,則是多多少少有些懵逼。
早就聽說過少宮主不擇手段追求雲霄君之事,之前還沒把少宮主的身份和明尊扯上關係,現在劃上等號後,怎麽覺著那時候的事情很是有種詭異的感覺呢?
而且後來明尊聽又不喜歡雲霄君了,反而是雲霄君在追著明尊走。
現在聽這意思,雙方好像都有了那麽一點曖昧。
這來來去去的,搞得眾人百思不解,整個思緒都有些麻木了。
幸好這般曖昧的情況也沒持續多久。
謝危給司昆輸了點靈力,確保他暫時無事,很快便站了起來,視線落到了那枚重新恢複了璀璨光澤的法則之種身上。
他深吸口氣,忽而一伸手,一指點了上去。
他的神情是那樣的凝重,觸上去的手指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破壞了裏麵某種脆弱又珍貴的東西。
片刻之後,他緊蹙的眉心猛地一鬆,手指陡然收回。
原本光潔的指尖,此刻正凝聚著一團暗淡的白芒,隨著某種節奏一起一伏,仿佛靈魂在吸納吐氣。
闕殷頓時臉色一鬆,“成了!”
鳳元坤高興地猛然跳起,落地時兩隻爪子狠狠在金灼厭和臨雲身上重重一踩,激動道:“隻要有生之法則在,配合天材地寶讓他凝聚身體隻是小事情而已,他這條命總算是保住了!”
頓了頓,又道,“不過這修為,可能就得從頭開始了……”
謝危唇角微勾,長長吐出一口氣,微笑道:“沒關係,隻要人活著,什麽都好說。”
他珍而重之地將這點殘魂收了起來,又將那副枯骨放入儲物戒指,這才算是將華尊的事情告一段落。
現在唯一要操心的,便隻有法則之種了。
底下眾人俱都是失血過多,有些對自己太狠的已經沒了生息,地上散落著幾具屍體,共同點就是手上都沾了不少遺族的命。
按他們所說,若能活著,是天道有意放他們一條生路,若不幸死去,那也是命該如此。
身旁有人幫他們收斂了屍首,活下來的人表情也沒之前那般瘋癲了,想是心裏幾乎要把人壓垮的愧疚感多少去了一些。
但也隻是一些罷了,出去之後想必還是會做些什麽的。
眾人的視線便都落在了謝危身上。
便見他緩緩走到法則之種麵前,雙手伸出,輕輕捧住這枚蘊含了眾人所有希望的種子,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
闕殷輕輕一點頭,微笑道:“去吧,你是青雲仙境所選之人,合該由你來將它歸還天地。”
司昆輕聲道:“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應玄羽笑道:“碑文上麵還說了,將它歸還天地時還需要悟性絕佳,我們這裏所有人,除了小昆昆在哪,哪個悟性能比你強?這份殊榮本該由你繼承。”
柳千葉道:“此番法則之種能成,華尊居功至偉,明尊既是他的徒弟,本該由你來的。”
雲婆也道:“明尊殿下,去吧,我們等你的好消息。”
眾人的眼神全都殷殷期盼,目光裏帶著融融笑意。
“去吧,明尊殿下。”
“我們等著你救活我們的世界。”
“去吧。”
“你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
“有您在,這片世界必會恢複如初。”
“我等在此等候明尊歸來。”
這般重要的擔子壓在人身上,是責任,亦是期望。
謝危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我必不負諸君所托!”
金紅光芒一閃而過,原地多了一隻羽毛如花瓣一般漂亮的鳳凰。
他最後再看了眼眾人,修長的脖頸輕輕低下,張嘴銜起那枚星光般璀璨的法則之種,巨大的雙翼猛地張開,輕輕一扇,整隻鳳凰衝天而起。
金紅光芒攜四方祥瑞,掠過地上累累白骨,掠過這片荒蕪的大地,直直飛到了那扇大開的門之上,一飛而出。
他飛出了磐月神宮,飛出了外宮那片廢墟,飛出了磐月神宮所在的世界,飛入了外界的大世界。
大世之中風雲突變。
天際飄來七彩的祥雲,更有紫氣東來,功德金芒璀璨閃耀,一路為鳳凰層層開道。
天際的盡頭,是一輪燦金日輪。
那是這片世界的大道棲身之所。
也是萬物生命之源。
鳳凰銜種而飛,一路直衝雲霄,身邊各色祥瑞飛舞環繞,那是天道在為他歌功頌德。
直至飛到了天際的盡頭,日輪之畔。
“唳——!”
一聲鳳鳴響徹九霄,聲震寰宇,清麗悅耳。
仿佛萬物初生之時那一聲最初的落雨聲。
如此的生機盎然。
鳳凰展翅,衝著那輪日輪直飛而入。
“轟——!”
整個世界炸響一聲春雷之音。
天際光芒大盛,磅礴浩大的大道之紋轉瞬擴散到世界。
所有的生靈在同一時刻全都豁然抬頭,手裏的動作齊齊停下,看著天際的眼眸不知不覺已經紅了。
一個莫名的念頭同時出現在他們心中——
這片世界活了。
法則完善,大道無缺,靈氣潮湧,天地複歸。
這是他們期待了不知多久的事情。
如今實現了。
不知何時,所有人早已淚流滿麵。
乾坤生,萬物欣。
舊世在一場從天而降的靈雨中翻過新的篇章。
而新的世界,即將到來。
那將是一片不輸於開天辟地之時那般壯闊遼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