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道是怎麽一回事呢?
這個說來稍微有那麽一點……陰差陽錯。
當時天道意誌誕生時, 還是個啥都不懂還有被害妄想症的小胖崽,為了拉攏當時唯一不會傷害他的謝危,小胖崽靈機一動, 在謝危抱起他的時候給他身上蓋了這麽一個戳。
俗稱天道印記。
這個戳若從大眾角度來講, 那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畢竟這是屬於天道的認可,它是比成仙還要高了一層境界的, 如果非要說,類似於——成神。
與天道比肩,一念可控萬物。
這不是神又是什麽?
所有人求都求不來的機緣,謝危陰差陽錯被迫綁定, 消還消不掉,小屁孩不同意,霸著他死死不放手。
不過普通人也不一定能成就是了。
合道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如果沒有足夠的香火信仰之力供養, 是成不了的。
現今這世界,有這般能力的也就寥寥幾個人。
但謝危一點都不想要。
他為此可是吃足了苦頭。
磐月神宮的事情被當時的人傳了出去, 一傳十, 十傳百, 而傳言嘛,往往都有那麽一兩分誇大成分,加上傳言出去的眾人本來就對遺族之事萬分愧疚,那可不就可了勁誇立了功的人?
於是明尊和雲霄君的名字在短短時間內成了剛出生的孩子都聽過的救世大功臣。
再加上天道融合法則之種後, 新的世界一日比一日靈氣濃鬱, 合體突破大乘之人連日增多, 靈植的效用更強了,靈田的收獲也更加豐盛了, 就連人們修煉之時頓悟的幾率都大大增加,修煉的速度明顯快了不止一倍。
這般肉眼可見切身體會到的好處,結合磐月神宮的傳言,這便讓三分狂熱變成了九分,僅剩的那一分已經是他們極力壓抑的成果了。
於是那段時間,龍鳳的畫像到處都是,有人形的,有原形的,有單人的,有雙人的,有吟詩的,有編曲的,有寫文的,有講故事的……
凡此種種讚美稱頌之詞,全都一字不落地傳到了謝危耳朵裏。
那段時間眾人就沒見謝危從那間屋子裏出來過,隻隱約聽到從屋子裏傳出來的一句咬牙切齒仿佛忍耐著巨大痛苦的顫抖聲音——
“從今日起,所有人一律禁止祭拜我!沒收所有關於我的畫像,詩詞,歌文等等!我不保佑任何人,別來拜我了謝謝!”
眾人當時的表情是想笑又不敢笑,拚命忍耐著才壓下出口的調笑,一本正經地應了:
“好的!”
於是等過了半年後,謝危好不容易暫時壓下身上被蓋上的那個戳,終於可以屏蔽大部分離他比較遠的祭拜祈禱之詞,一臉神清氣爽地從房間裏出來時,眾人驚奇地發現——
小師叔祖他房間裏有好多個挖穿了的地洞!
所謂有句話叫:尷尬到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換到謝危身上,這已經不止是挖地洞了,他直接挖出了一個四通八達的地下宮殿!
據說那一天萬劍宗的笑聲響了一整天,最後是被他們小師叔祖扛著把大刀滿山追殺才勉強消停了。
至於司昆所說的,合道之後就可以讓小孩兒不再害怕,那就是另一個說法了。
合道,以身合天道,那是將自己融入整個世界之中。
世界即他,他即世界。
隻要他想,他的力量可以到達這片世界任何一處地方。
小孩兒現在怕被殺,主要就是他離開後身邊就沒有保護,一旦合道成功,隻要謝危不願意,他就死不了。
有整片世界作為後盾,什麽被害妄想症都可以輕鬆治了。
合道的好處是肉眼可見的,甚至很多人,包括萬劍宗,他兩個爹都想要他合道,至少這樣,以後除非這世界毀了,他都不會有任何危險了。
但前提得是要把天道印記的封印解開,他得將世人對他的香火信念都吸收了才行。
可以想象到時候又是一座……不,不隻是一座,而是很多座地下宮殿的漫漫成型之路了。
·
謝危看了眼司昆,又看了眼小孩兒,最後視線落到了……地上。
他揉了揉耳朵,腦海裏在激烈思想搏鬥——
要為了他的小醋龍拚一把,再去挖幾座地宮出來呢,還是先苟一苟,再苟一苟,實在不行了還能苟一苟,直到最後真的不行了再……去挖地宮呢?
小孩兒緊緊抓住他,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巴巴地看著他,裏麵滿滿都是幾乎要溢出來的依賴。
“鳳鳳……抱抱……要抱……”
這是不想他合道的,恨不得將自己綁在他身上永遠都不下來的。
司昆靜靜看著他,沒有撒嬌,沒有賣萌,他隻是沉沉地,沉沉地歎了口氣,轉身開門往出走去,背影在屋外的陽光照射下顯得格外地孤寂寥落,很像是要赴一場注定一個人的孤獨旅途。
他走到門口,停住腳步,臉微微側過去一點,露出一個優美又落寞的側顏,輕聲道:“小師叔祖,我尊重你的選擇,我……”
他默了默,仿佛在壓抑自己某種強烈的情緒,再出口時聲音微有些沙啞,“……無論多久,我都等你。”
話落,他側過頭,這次再不回頭,直接走出了屋外……猛然頓住。
接著“唰”一下乘風而去,背影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僵硬和落荒而逃。
謝危沒看出來。
他覺得自己心疼地快要滴出血了,恨不得把小醋龍揣懷裏好好哄一哄,見他的身影消失不見,終於再也忍不住,猛地奪門而出追……追……沒追上去。
一條熟悉的手臂憑空橫出擋住了他。
“心機,卑鄙,裝可憐,以退為進。”
闕殷冷冷地吐出四個詞,轉而掃了一眼謝危,半晌扶額歎氣,“崽崽,這麽明顯的計謀,你怎麽就看不出來呢,還真準備追上去啊?”
他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下他的額頭,“你這個腦袋瓜怎麽越變越笨了。”
謝危捂著頭退了一步,訕訕地笑了下,小聲道:“爹你什麽時候來的啊?”
闕殷幽幽看他一眼,眼神複雜,“在你的小醋龍和你撒嬌要你合道的時候。”
謝危:“……”
這麽久都沒發現外麵多了個人,可見他對小醋龍的撒嬌有多不可抗力。
也難怪他爹這麽一副恨不得把他拎回去甩甩腦子裏進的水的模樣。
闕殷掃了眼遠處司昆飛走的方向,若有所思道:“不過他說的有道理,你什麽時候打算合道?既有這個機緣,又有這個能力,百利而無一害之事,你也是時候提上日程了,至於這小孩……”
他眯起眼睛,想起了碑文之上那壯麗的祖龍搏天一事,語氣微微有些冰涼。
“天道意誌……日後是好是壞還不知道……”
小孩兒猛地一抖,抓著他衣服的手更加緊了。
謝危抱緊了他,微微側過身子避過闕殷,搖了搖頭,道:“話不能這麽說,有天道意誌在,萬物也會更加欣榮,我相信現在的世界會比開天之時還要強大。”
他低頭看著小孩兒純澈的眼睛,微笑道:“我們不能因為父母的罪就認定他的孩子也是有錯的,每個人都有重新做人的機會,何況天道意誌和萬物欣榮息息相關,取萬物生息而強己身之事終歸隻是飲鳩止渴,我會好好教養他長大,不會再讓他踏上歧路。”
闕殷靜靜看了他一眼,最終輕歎了口氣,“但願如此,我總是信你的。”
謝危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爹最寵我。”
闕殷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啊……”
他微笑著看著謝危,眼裏蘊著融融暖光,整個人說不出的溫柔。
當初說好的三年內給司昆一個答案,但後來陰差陽錯發生了天道意誌和天道印記的事情,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兩人的獨處時間,這三年之期被迫一延再延。
雖說現在還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但所有人都差不多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
隻看他對司昆的話越來越無法抗拒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了。
其他人叫他,他也不會臉紅。
但司昆叫他,他卻會不自覺撓耳朵。
就如剛剛那般明顯的以退為進小心機,要是別人,早便被拆穿了,但換到司昆身上,他總是關心則亂。
如此種種的小細節,其實已經差不多表明了心意,不過就差那一句話了。
闕殷在這麽些年的相處下已經漸漸接受了這一事實,不過有時候看到,還是會忍不住吐槽兩句。
就比如剛剛那般。
類比於即便是結婚,在丈母娘麵前也絕對不要耍心機欺負自家女兒,不然絕對會招來白眼吐槽。
兩人在那聊天,誰都沒發現那小孩兒的眼神有了些變化。
他緊緊抓著謝危的衣服,那依賴依舊還在,隻是多了一些其它更複雜的情緒。
那是信任。
以及敬仰。
他當初的選擇沒有錯,這個人會於萬人之中牢牢保護住他,果然是給他帶來生機的人。
·
闕殷在這裏沒待多久就走了。
謝危本想去找小醋龍好好安慰一番他“受傷”的心理,但懷裏始終安靜的小孩兒卻忽然扯了下他的袖子。
“嗯?”謝危低頭看去,疑惑道,“怎麽了?”
小孩兒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輕聲道:“鳳鳳……鳳鳳會永遠保護我嗎?”
謝危一怔,隨即笑了,“隻要你不做觸碰我底線的事情,我就會永遠都保護你。”
小孩兒眨了眨眼睛,問:“觸碰你底線?”
謝危想了想,忽而一步踏出,下一刻已經來到了天邊之上。
往下看去,其下白雲濤濤流淌,微風吹拂過耳邊,帶來高空之處特有的清冷氣息。
他伸出一指指向地上,道:“你看到了什麽?”
小孩兒低頭看去,“……人?”
謝危道:“還有什麽?”
“山,水,花,樹,草,獸,房子,劍……”
謝危:“那人在幹什麽?”
“在練劍,禦劍,說話,笑,追逐,還有人在哭……”
“山的高低有多少個不同的?”
“每個都不同。”
“土石有幾種?”
“一千三百零七種。”
“花有幾種?”
“五千三百三十種。”
“每朵花的高度長相都一樣嗎?”
“不一樣。”
“樹有幾種?”
“有……”
“……”
他們就這般一問一答,問的人有耐心,答的人也不見焦躁,直至將底下所見都一一問完,謝危便道:“那你喜歡這樣萬事萬物都有自己意誌,長得各有千秋的樣貌嗎?”
小孩兒手指在嘴角搓了搓,擰著眉頭思索好半響,最後一點頭,“喜歡的。”
謝危問他,“為何要猶豫了才答?”
小孩兒認真道:“因為我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而不是因為你喜歡才喜歡。”
謝危眉間露出一絲笑意,“那若是將它們都按照自己的意誌擺布生長,每個東西都是自己喜歡的樣子,天下萬物所有的一切都符合你的喜好,但同一種類的花永遠是那樣不變,同一種類的山永遠是那個高度不變,樹永遠都保持原樣不變……”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半空輕劃,白雲縷縷在他之間流動,隨即形成了一副固定不變的景物圖。
他一收手,道:“這樣呢?還喜歡嗎?”
小孩兒眉頭死死擰緊,忽而小手一揮,構成景物圖的白雲又開始徐徐流淌,裏麵的景物遵循自然規律四季變換,整個世界仿佛都在徐徐流淌。
他這才一展眉,咯咯笑出聲來,拍著小手道:“喜歡這樣!不喜歡剛剛那樣!”
謝危眼裏的笑意愈加濃鬱。
他始終堅信,天道乃天下萬物之源,生來一定便是喜歡這萬物的,隻要好好教養不要走了歧路,他能發揮的作用比之直接泯滅要來得好得多。
他微微一笑,道:“萬物強而天道強,萬物衰而天道衰,開天辟地之時,天道盛極,而孕育出天道意誌,因此消耗了一些力量,原本休養一些年便可恢複,但它選擇奪取萬物生機強盛己身,反而惹來萬物反噬,由此走了歧路。”
“奪萬物生機之路走到最後,便是我剛剛給你畫出來的那般模樣,這天地一切皆在你掌控之中,萬物生靈皆由你喜好所來,每天都在枯燥的生活中重複過去,永遠沒有意外發生,也沒有驚喜發生,你是得了永遠的力量,但也失去了自由的樂趣。”
他摸了摸小孩兒的頭,柔聲道:“你是天道,我不要求你懂得是非善惡,因為天本至公,無情才能至公,你隻要不要利用手中所掌控的力量肆意去幹擾眾生,便不會觸碰我的底線,我也會護你一生。”
小孩兒眼睛亮亮地看著他,“如此便好嗎?”
謝危微笑點頭,“如此便好。”
小孩兒咯咯一笑,那雙黑亮的大眼睛忽而閃過一抹莫測玄奧的光芒,聲音一瞬間變得低沉起來,仿佛有隆隆回音回**耳邊。
“吾為天道,護佑眾生乃吾職責,吾在此起誓,此一生盡吾之力與大世共繁榮,若違,泯。”
天際猛然炸響一聲雷霆,整個世界都在這一聲雷霆之中轟然巨響,仿佛世界在回應他的誓言。
底下的人全都抬起頭來,震驚地看著天空之上。
他們都聽到了天道意誌的聲音,也聽到了那一聲雷鳴。
謝危也很是意外地看著小孩兒。
卻聽他咯咯笑出聲來,眉眼之間積沉的驚惶已經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歡欣。
他拍著小手咯咯笑出聲來,“鳳鳳我懂了!我懂了!”
他眼睛閃亮亮地看著謝危,道:“我之前一直怕,一直怕有人要害我,因為……因為我能感覺到很多很多的惡意……我總感覺他們對我不懷好意,他們要殺我,他們要我死……”
他歡呼一聲,緊緊地抱住了謝危,“但是現在我感覺惡意少了好多呀,我沒那麽怕了!”
謝危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什麽,臉色微微變了下。
他輕歎口氣,安慰一般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是我的錯,我以為你隻是因為之前祖龍搏天的原因才怕有人要殺你,沒想到是全天下人的惡意。”
這份惡意再正常不過。
磐月神宮的真相已經被天下人所知,那份碑文傳記也被印成書籍傳到人手一份,所有人都知道天道意誌之惡,若沒有天道意誌,龍族不會死傷慘重,祖龍不會搏天,天柱山也不會崩塌,法則更不會殘缺,世界也不會像之前那般支離破碎。
一切罪惡的源泉正是天道意誌。
現如今同樣的天道意誌再次誕生,眾人自然擔心以前的悲劇再次重演,心裏對這新誕生的天道意誌理所當然也沒什麽好的想法。
反正這天道意誌即便死了,法則也不會再次殘缺了,最多是世界沒有開天辟地那般強大,但也要比之前好得多了。
於是這樣比較起來,還是將天道意誌泯滅於搖籃之中的想法占據了大多數。
不過是因為養在明尊身邊,眾人看在他的麵子上,這才沒有一齊上萬劍宗要求滅了小孩兒。
謝危自然知道這份惡意,所以他這麽多年都盡量待在萬劍宗上昆玉山巔人少之處,就是怕天道意誌接觸太多惡意,反而會將他催化向比較極端的方向。
但沒想到小孩兒自己就能感覺到,反而是他這麽些年藏著掖著沒有說透,以至於小孩兒自己也想不通,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而小孩兒自己頓悟後,發下如此宏遠,天下眾生既已知道天道意誌沒有惡意,反而還會幫助萬物繁衍生息,這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眾人自然沒有不答應的理由了。
這一劫便算是暫時過了。
謝危告誡道:“雖然惡意少了,但也不是沒有,還有人會因為你所掌控的力量而覬覦你,試圖通過你去掌控整個天下,你萬不可對不熟悉的人放下戒心。”
小孩兒乖巧地點點頭,“好的,有鳳鳳保護,我不怕。”
謝危:“……”
謝危納悶道:“不是說好了不怕了?”
小孩兒頓時揪緊他的衣服,臉頰微微鼓了起來理直氣壯道:“還是有壞人的!有壞人!”
謝危:“……”
·
為了早日哄好吃醋的小醋龍,也為了早日安眾人的心,合道一事被迫提上了日程。
謝危忍著萬般尷尬,在眾人的視線中抱著懷裏的小孩兒進了眾人早已給他準備好的房間。
一整個後山全部都給他騰了出來,方便他好繼續挖地下宮殿。
挖十座都妥妥的那種。
應玄羽還信誓旦旦地給他保證,“小師叔祖,你放心挖你的地宮,我們絕對不會偷窺的,整座後山都被封好了禁製,保證連一隻鳥都飛不進去,連一隻老鼠都挖不進去,你的地宮一定可以……”
“啪!”
話沒說完,直接就被謝危一腳踹飛了出去。
他站在門口掃了眾人一眼,下巴一抬,表情是十分的傲然,“誰要敢靠近方圓一公裏之內,我的火焰可不饒人!”
眾人:“嗷嗷好的好的!”
謝危冷哼一聲,“砰”一聲將門關了,門上“嘩”一下升起一道禁製,牢牢將整座房間都隔絕在內。
……是個頂頂厲害的……隔絕聲音的禁製。
“噗……”孔維直接忍不住笑出聲來,“危子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哈……”
然後便被從房間裏扔出來的一道火焰給彈飛了出去。
眾人忍著滿腔幾乎快憋出病來的笑意陸續離開了,一個個早就找好了位置,齊齊停在了謝危所說的一公裏之外。
連一寸都不多那種。
然後開始掏家夥什。
羅雲“砰”一聲將一架擴音的法器拿了出來,那喇叭大到可以吞入一隻大象了。
他笑眯眯道:“來來來,都掏靈石了,隻有交了靈石的人才可以聽哦,一人十塊,僅此一次,過時不候!”
紫劍“啪”一下拿出一大疊建築圖紙,笑道:“這是我給小師叔祖房間裏放的地宮建設圖紙,來來來,都猜猜他會建哪幾座,下注了下注了!”
孔維不知從哪裏又爬了回來,頂著一身黑灰色的煙灰往地上豎了麵鏡子,裏麵正是這方圓一裏地內的景象。
他一揮手,喲嗬著招呼道:“這地下早被我的火焰過了一遍,留下了一點孔雀羽粉,火焰燒過的地方在鏡子裏都會留下印記,來來來,看看他要挖多大的地宮,下注了下注了!”
司流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他看了眼旁邊靜靜站立,對眾人所作所為完全沒有阻止意思的司昆,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問道:“小叔不管管他們嗎?”
好歹是萬劍宗管刑罰的刑君呢,就這麽讓他們肆意妄為?
司昆想了想,慢吞吞伸出手,看著掌心的“乾”字印記,眉心隱隱的蹙了下。
半晌他才遺憾道:“心音太過隱秘,不可外放。”
司流:“………………”
這句話的意思翻譯一下,大概是這樣的——
他一點都不覺得眾人那高調的作為有什麽不對。
甚至如果不是乾坤印的心音太過隱秘,他也想過來湊一波熱鬧。
看著小師叔祖尷尬到挖地宮這件事實在是太……
好玩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