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按下心中的恐慌, 微笑著走向倪庚:“怎麽起來了,頭不疼了?”
倪庚不說疼也不說不疼,請了母後坐下。
太後知他這個小兒子一向不愛讓她操心,更從來不願示弱, 想來是真的受病痛折磨, 才會如此反常的吧。
太後心下又慌又懼, 反而不敢表露出來,隻小心翼翼地暗中觀察著。
倪庚倚坐在椅子裏,陪著太後說話,平常下個跪都怕他把膝蓋跪壞的太後,此時除卻進屋後問的那句以外,有關他生病之事絕口不再提。
母子二人說了會兒話, 待太後看到倪庚捏了下眉心後,她起身了。
“你好好歇著, 太醫的意思也是要你安神養性,母後就不打擾你了。”
倪庚要送, 太後按住他的手:“不用起身, 你這府上的丫環小廝都到哪裏去了, 再貪清靜,也要身邊有人侍候。”
倪庚道:“有的,胡恩與書寧都在照月軒呢。”
太後:“那個胡恩就是第一次發現你抱恙的奴婢?”
倪庚點頭,太後接著道:“哀家還沒來及罰他呢。”
倪庚笑笑:“母後, 都是兒臣的錯,不讓他們去請大夫的,您還是消消氣省省力氣, 給我留幾個能用的人吧。”
太後一陣心酸,偌大的王府, 養那麽多的奴婢有什麽用,正經的主子根本不用。難得他有用著順手的人,太後暫歇了懲治下人的想法。
太後一出屋,臉色就變了,整個人淩厲起來,腳下的步子帶著風。
太後召金魏來問話,急召,所以,還未回到宮中,金魏就追上了太後的轎攆。太後的大攆高大寬敞,她直接讓金魏入內覲見,根本等不及回宮。
金魏連頭都不敢抬,聽太後道:“不許有任何隱瞞,你主子到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哀家不知道的事?”
金魏此時哪敢相瞞,他如實道:“是因為戚姑娘。戚姑娘借婚事逃跑後,殿下一直沒有抓到人,如今冬日要來了,追查變得更加困難,奴婢覺得,殿下可能是急火攻心不自查,才生了頭疾與耳鳴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