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那日, 周用略施巧計,遠窺見那門中女子正是數月前由他自亂地迎來的衛雪嵐,霎時心跳如擂。
終於能有個交代。
怪道各地遍尋不得, 原來竟藏在如此難料之地,可歎一葉障目, 被兩個弱女子玩弄股掌之上!
周用憤慨之餘,做了一番妥當思量, 決意暫將此事壓下不予元衍知曉。
既是自小的情分,如何不知他脾性?若此時告知他,隻怕立時生亂。左右人跑不掉,推遲些時日處理, 好歹養到傷口愈合。
元衍此次遇刺, 傷勢不算重,隻是傷口頗深, 醫工一再叮囑靜養, 切勿亂動。
周用不想打草驚蛇, 因而也未派人盯視, 隻是找了人探聽湛君與衛雪嵐這一對姑嫂在這幾月光景裏做了什麽, 預備到時呈報。
湛君與衛雪嵐兩人自入鹹安, 可謂深居簡出,沒什麽好寫, 到手不過寥寥兩張紙, 但是卻有大麻煩。
周用心如火焚, 日日前往探病,勤快到元衍都親開尊口問他是想做什麽, 他也隻是繃著臉不說話。
捱到初七。
元衍拆了傷布,傷口愈合得並不算很好, 但周用再不能等。
四個月了。
元衍再一次見到了湛君,他的心上人。
他的全副真心。
“過往從密……”
“隻要她歡欣,任她在誰的懷裏……”
笑話。
元衍嗤地笑了。
他好整以暇地站了,臉上是和悅的淺笑,揶揄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看來你不懂待客之道。”
其實這模樣才是早前世人眼中的他,風神高邁,溫恭直諒。
可是湛君見識過他的本性。
她看著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
元衍又問:“真不請我進去嗎?”
她不說話,神色也還算平靜,隻是扣在門扇上的雙手在不停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