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廷舜這廝, 莫不是喜歡上了她罷?
這樣的念頭,一如時漲時伏的潮汐,漸漸然地漫延在了溫廷安的心尖上, 將她的心泡脹得綿麻又癢酥, 甚至在脊椎骨處, 亦是泛散出了一陣持久的顫栗。溫廷安感到一陣匪夷所思,得出這樣的念頭,讓她感到無比荒唐,這個大反派怎的會喜歡上原主呢?
這不太可能罷。
溫廷安分明是女扮男裝, 假令溫廷舜喜歡原主,那就說明溫廷舜可能有斷袖之癖,可她分明是女兒身啊, 本質上, 她不是真男兒。
可是,在糾結自己的身份之前, 溫廷安率先將溫廷舜喜歡自己的這個想法,一舉摒棄掉了。
大反派是不可能會喜歡她的, 她沒有那麽戀愛腦,恰恰相反,她趨於理性與克製,大反派沒有喜歡她的理由和動機, 他有他的宏圖霸業和遠大抱負, 是不可能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滯留分毫的。
溫廷安素來都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樣的定位。
甫思及此,溫廷安及時懸崖勒馬, 將話題的馬韁收持回來,對溫廷舜道:“趙瓚之應當是毒發了, 不能被他跑了,我們這就去擒人罷。”
溫廷安說罷,即刻從溫廷舜傘翼之下退出,隨手尋了一件雨蓑,率性地戴批而上,即刻翻身上馬,一溜煙兒打馬騎遠了。
溫廷舜眸色靜緩地下垂,喉結小幅度地升降了一下,想要去揪住她的袖裾,那伸至半空之處的指尖,結果隻是撲了一個空,他隻能觸碰到她的發絲。
少女的發絲兒柔滑如一匹綢緞,從他的指腹處輕巧地滑了過去,又像是鮫人的尾巴,帶著濡黏而潮涼的水汽,打著他的掌心腹地掠過,觸感既軟且癢,輕輕地一小撮,卻在他心底深處掀起一團風暴。
溫廷舜下意識想要撚住溫廷安的發梢,但當他收攏了指尖時,卻是什麽都沒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