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繭將物證損壞了, 倘或是蓄意為之,那麽,這個少年到底是有些反偵察的意識在身上的, 但這也能佐證一樁事體, 他很有可能是凶犯的幫凶。
原本是並不招人懷疑的, 在目下的光景之中,阿繭所幹下的這些行跡,就顯得有一些可疑了。
至於羅師傅,不知是真的與此事無關, 還是演技太過成熟,他的反應看上去無懈可擊,教人窺察不出絲毫的破綻。
溫廷安吩咐周、呂、楊三人, 將羅師傅和阿繭押回廣府公廨, 開始逐一審問。此事很快驚動了楊佑,楊佑瞅見溫廷安所捉之人, 居然是他認識的兩位船家,頓感驚愕, 忙問道:“少卿爺,他們究竟犯了何事,您遣人抓他們做甚?”
溫廷安道:“楊書記,他們與今晝的沉珠江一案有緊密關聯, 我這才將他們拿下審問。”
“可是, 今晝這一樁案子,不是尋常的自殺案嗎?”
“是板上釘釘的謀殺。”溫廷安肅聲道,“他們二人, 有可能是真凶的幫手。”
這一副肅穆的口吻,教楊佑顯著地吃了一嚇, 他大抵是認為溫廷安的想法很荒唐,怔然了好一會兒,才道:“他們與賀先、郝家母子根本不相識,更不熟稔,您說說,羅師傅與阿繭有什麽動機,要謀害他們呢?”
“我們也不清楚動機何在,但已經尋覓到人證與算證,可以佐證賀先、郝家母子確乎是死於非命,並非真正的自殺,今晝他們沉珠江,是真凶、幫凶,聯袂導演出來的一處近乎完美的自殺案。”
“你也說了,你所尋到的證據,不過是佐證三人死於非命,但不能直接證明阿繭與羅師傅就是幫凶,”楊佑道,“我跟他們打交道這般多年,彼此知根知底,諸如羅師傅,他為人憨居,有些時候確乎有些不良習性,但也絕不至於會被豬油蒙了心,而做出傷天害理之事;諸如阿繭,他伶俐乖馴,吃苦耐勞,更何況,年紀僅十六而已,天真爛漫的年紀,怎麽可能去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