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廷舜聞罷, 一抹凝黯之色浮掠過眉庭,他的容色黯得可以擠出水來,嗓音蘸然了一絲喑啞之意:“此話當真?”
溫廷安不必不讓地凝睇著溫廷舜, 徐緩地說道:“我有哪次說話不是屬實的?”
溫廷舜安眸色黯了一黯, 俄延少頃, 便是在溫廷安的近前徐緩地告了座。
溫廷安能夠切身地覺知到,身側的床榻,顯著地塌陷了下去,一陣寒沁沁的、幾如冷鬆一般的涼冽氣息, 以漫山遍野的勢頭,傾覆而來,將溫廷安徹首徹尾的籠罩住了。
自然而然地, 溫廷舜抻出臂膀, 朝著溫廷安伸了過去,:“枕著?”
溫廷安見狀, 『嗯』了一聲,湊身近前, 伸揚起了脖頸,仰起了下頷,一晌撚撫住了溫廷舜的臂膀,一晌湊過腦袋, 不偏不倚地枕在了溫廷舜的胳膊上, 須臾,她很輕很輕地蹭了一蹭,獨屬於成熟男子的鬱熱氣息, 悄然蔓延了上來。
溫廷安狹長纖薄的眼瞼,淡淡地垂斂了下去, 邃黑的眼眸,斂成了一道下弦月的弧度,她的眼梢朝上勾勒起來,笑眼彎彎地凝睇著溫廷舜。
她本就是枕在了溫廷舜的臂彎之間,抬起螓首與他相視之時,兩人的鼻翼就這般不經意地觸碰上了。
從溫廷舜的這個角度俯望過去,他能夠明晰地看清楚她的脖頸纖細秀美的線條,肌膚白皙如凝脂,在案台燭火的洞照之下,頸部肌膚透白得庶幾可以暈染出一片飄渺的光華來。
溫廷舜喉頭倏然變得格外啞澀枯槁,有一種顯著的思緒,諸如悸動與顫抖,如雨後春筍一般,從他的心腔之中悠悠然頂了出來,不過,這樣的悸顫,頂了出來後,複又被他不著痕跡地鎮壓了下去。
溫廷舜徐緩地垂下了眼眸,遽地抻出兩截臂膀,將近前榻上的嬌人,緊緊地摟攬在了懷中,臂膀上的力道,逐漸收緊加重,溫廷安不得不屈起兩條藕白纖細的胳膊,豎抵於他的胸.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