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低啞的嗓音被山穀中獵獵風聲卷裹, 很快四散在空曠雪地中。
溫夏的眼淚滴落在霍止舟臉頰,她雖不記得暈厥後的事, 可在閉上眼前,看見了跳下山崖的霍止舟。
他廣袖黃袍迎風翻飛,義無反顧。
溫夏泣不成聲。
“別哭。”極輕的一聲低笑響起,一隻手撫上溫夏臉頰。
溫夏愣住,緊望著睜開眼的霍止舟,他忍著疼坐起身。
溫夏忙止了眼淚,慌張地檢查他身上哪裏有傷, 瞧見他掌心與手臂上皆是劃痕。
“我不疼。”
霍止舟抬手欲擦溫夏的眼淚,一隻沾血的手臂橫在他們之間。
戚延跌跌撞撞起身,雪地裏留下蜿蜒的血跡。
他緊張地檢查溫夏, 問她哪裏疼,可有哪裏傷到。
溫夏抽出手搖頭, 緊閉的紅唇不願與他再多交談。
戚延眸光黯然。
雖然溫夏沒有說身上何處有傷,也不願與他講話, 但他還是緊張地檢查她腦部,輕按住頭頂被撞到的地方。
“疼得厲害嗎?”
溫夏搖頭。
“可覺得會眩暈,有沒有不舒服想嘔吐?”
溫夏抽出手:“你走吧,你看到了,哪怕是跌落山崖他也會保護我,我不會再同你回去的。”
心髒裏一片痛澀, 戚延**地握住手掌。明明很想抱抱溫夏, 可他掌心全是方才狠抓那些叢枝時劃破的血。溫夏愛幹淨, 他今日已經連累她一身狼狽了, 不願再把髒血弄到她衣衫上。
他控製著想抱她的手。
目光冰冷掃過踉蹌起身的霍止舟,戚延望向不遠處那排草屋。
他們身處這屋中的籬笆庭院內, 竟不知山巒之下還有人家。
戚延握住溫夏手腕。
溫夏倒抽口氣,唇齒逸出一聲痛吟。
戚延倏然鬆開手,才反應過來腕間有傷。
他目中疼惜又懊悔:“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