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徑外除了那片竹林與長滿荒草的耕地, 往下走便是高崖,崖底有一片湖。這崖岸不高, 若是有繩索之類,可以下到湖中順著水流去探路,自古有水源處便該有生的機會。隻是如今沒有繩索與船,隻能等外界找來了。
雖在這裏過得不舒服,溫夏也是第一次有這野外的經曆,置於高處望著山崖下湛藍的湖水,站在這風口中, 竟有些想入畫。
霍止舟問:“想在此處為你畫幅畫麽?”
“你知道我想什麽?”溫夏笑了起來。
“在這裏作畫,是想讓夏夏凍出風寒,還是想你們倆都凍出風寒。”戚延冰冷地打斷。
溫夏興致全無, 雖然戚延說的在理,但完全掃了她的興。
又在林中挖了些冬筍, 他們才回到草屋。
那灶房還烘著狐狸的皮毛,戚延一回來便紮進了灶房, 想今日就把這狐皮變成毯子。
他一直都在灶房忙碌,直到把那狐皮終於處理幹淨了,戚延勾起薄唇,起身出門。
他卻瞧見庭中的兩人時怔住,眯起眼眸。
溫夏背靠桃樹坐在庭院中,霍止舟在旁鋪開桌案為她描畫。
戚延手掌緊握成拳, 冷冷走到霍止舟身旁。
畫中美人輪廓與溫夏一模一樣, 即便隻有黑墨描繪, 也完全就是眼前人。若有彩墨, 細細添上細節,這畫技簡直是皇家禦用畫師的級別。
溫夏原本是抿唇淺笑的, 這一刻望見他來,唇角笑意也逐漸收斂了。
戚延深深注視著她,孤孑地立在原地。
她為什麽看不見他的改變?
戚延恨不得把這畫與畫畫的人都給毀了,可深吸著氣,他終究隻是蹲到井旁,挽起袖子把平底鐵鍋刷出來,晚膳時好為溫夏做頓好肉。他依稀記得,她是喜歡用瓷碟烤肉吃的,還喜歡她自創的那套將肉片裹在青梅薄片裏吃。
直到他們畫完,溫夏起身來到他身旁:“需要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