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寒風吹得極冷, 溫夏沒有開口,怕令戚延分心。戚延一刻不曾停歇, 也未同她講話,屏息提氣,她從未經曆過他這般快的速度。如今身處烏盧邊塞,他們務必要在今夜內回到大盛才算安全。
溫夏環著戚延,任寒風將耳朵都刮得生疼,她渾身也冷得有些打顫,一直強忍著。
戚延終於借了棵樹枝停下, 腳踩粗壯橫生的樹幹,扶她坐在樹枝上。
溫夏一麵扶住旁邊樹幹,一麵望著腳下高高的懸空, 心有餘悸。
“你冷了?”戚延解下腰帶,將外袍脫給溫夏。他裝束輕便, 今日也未穿大氅。
溫夏搖頭:“你穿上吧,我能受住。”
戚延緊抿薄唇, 將外袍披在她肩頭,他手指觸碰到她肩頸時,溫夏下意識想起那達胥撕扯她衣襟,忍不住輕輕一顫。
戚延微頓,深不可測的眼眸安靜收納她眼簾微垂的模樣,她那失魂落魄的遊神顯然不是因為他。
戚延心上一緊, 作了最壞的打算, 心中隻有疼惜, 忍著對達胥的殺氣, 斂聲問:“烏盧單於可有對你不敬?”
溫夏抬起眼睫,不知如何作答。
她水光漣漪的杏眼微紅, 強忍著所受的委屈。
戚延滿身的殺氣,深眸狠戾:“我會提他的人頭為你報仇。”
“沒有,他隻是,隻是看了我。”溫夏緊捏著肩頭戚延的外袍,強忍著那股難受,努力保持著鎮靜道:“我沒有丟了清白。”
“他兩隻眼睛看你,那我就把他兩隻眼睛挖出來。”戚延將披在溫夏肩頭的外袍窄袖係了個結,當做披風讓她禦寒。
溫夏眉目凝愁,問:“我們沒有答應烏盧的條件,我是否會牽連大盛?”
“跟你沒有關係。”
戚延很認真地望著她雙眼:“打仗是君主,是武將與朝官的事,王朝興衰也同女人沒有關係,不要被史書上幾篇紅顏禍水的故事蠱惑。若我輸了,那是我無能,同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