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天高考,學校已經停了晚課,建議考生調整作息時間。
秦見從學校出來沒有直接回出租屋,今天宋城南去市裏開會,議程兩天,今晚留宿在主辦方提供的賓館。
應該是在躲著我,秦見蹲在車水馬龍的街頭這樣想到。如今天氣已經轉暖,白日也被拉長,正是放學下班的時刻,街頭最是熱鬧。
孩子的手被媽媽拉著,奶聲奶氣的講著幼兒園中的見聞;還有臊眉耷眼的小學生,一路上耳朵裏塞得都是責難與嘮叨。自行車的鈴鐺聲由遠及近,在他身後飛馳而過時帶起了一片衣角;摩托車在他麵前排著長長的隊伍等待60秒後的通行,間隙有人接起電話,不耐煩地吼道“一會兒就到家了,催什麽催?”。
秦見此時處於喧囂之中,卻仍像多年前那個逃課的下午,坐在學校的斷牆上,看遠近一片雪色,感覺到了孤獨的悵然。
“傻逼。”他罵自己。
然後站起身,茫然了片刻才邁開了步子。
好久沒來台球廳了,剛一進來秦見差點被濃重的煙味掀一個跟頭。混跡這裏的人早已換了幾茬,麵孔新鮮,感覺卻依舊,都是奇裝異服,都是滿腦頂著調色板。秦見揉揉鼻子直奔秦三的小隔間,伸手推門卻沒推開。
門從裏麵拴著,顯然有人。這與秦三慣常的做派不符,原來這扇門就如城門,誰都能進去撩閑打屁。
“誰?”秦三的聲音從門縫傳出來。
“我,秦見。”
裏麵一陣乒乒乓乓的動靜,繼而吱呀一聲門被開了一個小縫。
“你怎麽來了?高考結束了?”秦三在門縫裏隻露了十分之一張臉,顯然並不想開門迎客。
秦見懶散的靠在牆上:“看來三哥今天不方便,沒事你忙你的,我打一把台球就走。”
“欸欸,你等會。”秦三從門縫裏伸出一條胳臂拉住欲走的秦見,“我有事和你說,要不...你先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