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昭,我找到你了。◎
*
袖擺帶起的凜風止在何皎皎麵門前, 吹得她額發散亂,杏眸閃爍淚光,“九殿下, 我把眼睛還給你,你放過我好不好?”
她流下清淚,幾乎是哀求他:“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我在北梁活不下去的。”
燕東籬攥住她手腕, 素白手背上曝出青筋。
“沒關係的殿下。”
他白著唇,顫出虛弱的笑來,猶帶後怕。
他輕聲猶如誘哄:“都過去了, 沒關係的殿下。”
原來是這樣啊, 怪不得她總是怕他,要避著他, 不敢看他。
然而。
燕東籬前所未有的清醒和悲涼。
那是她欠他的對麽?
那他不介意的,他喜歡她,想要長久地嗬護她, 怎麽能讓他“放過她呢”?
依舊沒關係的。
怕他, 怨他, 恨他…都沒關係的。
燕東籬朝她俯身而去,陰影傾倒。
少年黑黢黢的獨眸中,人影模糊不清, “殿下,你已經是我的妻了。”
他擒住她的雙手, 語氣柔和, 然態度強硬。
燕東籬掰開她的手, 取走了金簪。
何皎皎顫著眼睫同少年的獨目對視, 忽地一陣膽寒。
她聽他溫聲緩緩, “這一路上,我不想綁著你,好麽?”
燕東籬下了鳳輦。
丫鬟們進來,取走何皎皎身上所有尖銳的首飾,她身邊再沒有離過人,被嚴加看管了起來。
不知燕東籬吩咐了什麽話,丫鬟們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生怕她要尋死。
何皎皎不會尋死,先前舉動不過是賭。
她賭,就算燕東籬不會心軟,那他多少……會有一點點愧疚吧。
眼睛,她是真得想還給他的。
第二日,何皎皎頭暈腦脹,發起高熱。
她衣衫單薄在雪夜裏凍了大半天,大喜大悲之下,病倒了。
他們進了滄州。
滄州知府在他府邸裏,騰出了一座後院,給何皎皎養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