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來,蘇源忙著造船事宜,早忘了著書的事。
直到聽這些個書生提及,才堪堪想起有這麽回事。
書生們為他是否有資格著書爭得麵紅耳赤,蘇源聽著稀奇,並深以為然,一個沒忍住說出前麵那番話。
他深知自身不足,與之辯駁反倒顯得欲蓋彌彰,不如坦然承認。
放置科舉輔導書的地方立著不少讀書人,“蘇源”二字一出,爭論、探討霎時堙滅。
稱呼蘇源為兄台的書生磕磕巴巴地問:“你你你你......你是蘇源?!”
蘇源氣定神閑道:“如果你指的是參與著書的蘇源,那我是。”
書生大腦內一團漿糊,理智被攪得一幹二淨。
短暫的靜默後,書生們和同伴低聲議論。
“我還是頭一回見蘇大人呢,果真風流倜儻,文質彬彬。”
“叫陳天德整日裏目中無人,總算讓他踢到石頭了。”
“你們說蘇大人會如何處置他?”
“處置大可不必,蘇大人直視了自個兒的短處,顯然不會記恨他。”
“蘇大人真是好大的心胸格局,難怪宋先生會邀他著書。”
有一書生鼓足勇氣,高聲道:“蘇大人,您也是來書齋買書的嗎?”
蘇源目光平和:“閑來無事,須得保持輸入,看幾篇文章,作幾首詩,總好過停滯不前。”
“大人說得對,活到老學到老,便是七老八十了也要不斷學習呢!”
語畢,眾人哈哈大笑。
書齋內本有些緊張的氣氛逐漸散去,連呼吸都變得流暢起來。
如此這般,反倒稱得陳天德格格不入。
他見蘇源與旁人言笑自若,始終不看自己一眼,登時心慌不已:“大人恕罪,在下一時失言,還望大人饒恕則個。”
蘇源正與人交談學問,冷不丁被打斷,抬眸望去。
視線落在陳天德手裏拿著的科舉輔導書上,搖了搖頭道:“我從未怪罪你,你大可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