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就認出我了?”
牧晏警惕地看了看左右的行人, 還好並沒有人注意她們之間的講話。
她對自己掉馬甲這件事情已經是輕車熟路,雖然如此但還是忍不住想問問究竟是哪裏出錯了,導致她每回都這麽容易被人認出。
“可能是直覺?”景兒衝著牧晏莞爾一笑,兩人朝夕相處這麽多年, 認不出來才很奇怪吧, 再說趕路這段時間那麽多細節證據疊加在一塊, 哪怕借屍還魂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放到牧晏身上好像就沒有那麽不可接受。
北邊的風又冷又幹,也許是靠近沙漠的緣故,風中夾帶著粗糲的砂礫,吹得人灰頭土臉的,兩個人彼此相望, 看到對方滿頭塵土,臉上凍得紅彤彤的,皆是噗嗤一笑。
“好久不見。”牧晏想抱一抱她, 但又礙於景兒的肚子,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她哪, 害她疼痛。
景兒反倒一點不扭捏給她一個擁抱, 暖洋洋的懷抱讓牧晏久違地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竟讓她鼻尖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主子,你從前總說要回家,一個人在這裏很孤獨,其實在宮裏時您有陛下他是您的家人,現在在宮外您有景兒我是您的家人,還有我肚子裏這個小家夥也會是您的家人。”景兒輕輕握著牧晏冰涼的手, 將牧晏的手放到了她挺起的肚子上。
隔著一層衣物,牧晏掌心貼著景兒的腹部, 隱隱約約間她像是感受到了景兒肚子裏的小家夥動了動,這讓牧晏有些驚嚇地收回了手,顫聲道:“怎麽還會動呀?”
“小家夥很喜歡你,在和你打招呼呢。”景兒眉宇間都是柔和,這樣的景兒是牧晏從未見過的景兒,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已經成了母親。
兩個人又好像回到了東宮時期的青澀年華,回到了那個遙遠的的雨夜,牧晏還是小宮女時給景兒講鬼故事,嚇得景兒尖叫著躲到她懷裏,回到了牧晏擋劍後發燒無人問津的深夜,是景兒哭成了淚人還不忘帶給她一袋石榴糖,回到了牧晏被封為貴妃那天,兩人數著成箱的銀票數到抱著銅鈴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