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再睡一會嗎？還是吃早飯？你要是想在這裏呆著，我們暫時不走，你要是想回果園，我們吃完飯就回去。”
他靠在床頭，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她的頭發。
南黎看向天花板上適時出現的時間數字，七點十一分，“我想現在就回果園。”
這短短的一輩子，能被她稱為家的地方，隻有那座空****的公寓，和果園裏的小房子。
兩處都是她和連淵一起生活過的地方。
“那我們起床，出發。”
南黎聽到他聲音裏的活力，隻覺得無比滿足。
這樣就很好。
起床後，連淵拿過她昨天脫下來的衣服，已經洗幹淨了。
出門前，連淵叮囑，“087，我暫時不會回來，你把我的東西打包好，我讓叢飛明天來取。”
“你要帶什麽東西？”南黎好奇地問。
“衣服之類的生活用品。”他如實答。
南黎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我空間裏有很多很多很多你能穿的用的東西，夠用到下下輩子了，別那麽麻煩。”
連淵眼睛亮了亮，但仍舊有些遺憾於自己什麽都不記得。
“087，不用收拾了，我有能用到下下輩子的物資！”他挑了挑眉毛，語氣裏的炫耀根本擋不住。
張揚的臉上，露出耀眼的笑意。
【好的主人，祝兩位生活愉快，南黎女士，下次見。】
南黎回頭看向房間，“下次見，087.”
回到果園的時候，家裏已經被打掃得幹幹淨淨。
這是和冬聆他們聚會的習慣，無論在誰家吃飯喝酒，都會把對方家裏打掃幹淨再離開。
旭日朝陽的輪廓，掛在東方的天空。
南黎將大轉桌收進空間，站在窗前，輕聲感歎，“真好啊，沙塵暴快結束了。”
連淵十幾把椅子挨個摞在一起，放在角落。
走到她身後，很自然的從後頭擁住她，“對呀，等天晴了，你想做什麽？”
南黎想了一會，半轉過頭，“去地下城看看韓風，他還不知道你回來的事，之後就在這吧，在我們自己的家裏，每天能看到你，就很開心。”
連淵壓抑住眼底的酸澀，“好，那我們就在這，馬上過年了，這裏的人很看重年這樣的節日，一起去采購年貨好不好？”
南黎眼睛頓時一亮，“好。”
兩人先是去了地下城。
韓風已經從冬聆那裏得知了連淵回來的消息。
再見到他的時候，韓風繞著他左三圈右三圈，跟施法驅邪似的。
又大著膽子戳了戳連淵的胸口，“熱的，硬的，真的！”
南黎無奈的敲了敲太陽穴，“難不成是涼的，軟的，假的？那不是矽膠嗎！”
韓風激動到不能自已，招呼旁邊一大圈人，去自己的小家裏，不醉不歸！.
公寓麵積太小，冬聆拒絕了提議，租了個了日租房，讓大家聚一起高興高興。
本想喝個酩酊大醉，但南黎知道，連淵眼下對他們不是很熟悉，很多事他都搭不上話。
加上她的臉色實在是病態的過於明顯，大家淺嚐輒止，心意到了就算了。
連淵看著周圍人講述過去的日子，想要找回記憶的欲望更加強烈。
從旁人口中，都能感受到和他們在一起的快樂，如果是自己的回憶，肯定更加豐富多彩。
而且那些記憶裏，全都是南黎的影子。
他不想忘掉。
晚上的時候，冬聆帶著大家到隔壁的房間，興衝衝地把幾人按在座椅上，按動桌子上的按鈕。
“反正沒事做，我們來打麻將吧！”
麻將機發出響動，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麻將牌，從下頭升起。
在座的除了連淵外，沒有不會打麻將的。
南黎讓他坐旁邊學習。
幾輪下來，數韓風贏得最多，他樂得嘴都合不上了。
南黎輸得最多……
連淵看了幾輪後，便迅速掌握了其中精髓，換他來打。
南黎退下來後，去外間找水喝。
徒牢正帶著連旗和張小花看電視。
如今的地下網絡十分暢通，可以用電視聯網看動畫片。
南黎瞥了眼屏幕，很好，小豬佩奇。
她以為這種動畫片，連旗和徒牢不會喜歡。
結果這一大一小，比張小花看得還要認真。
小女孩明顯興趣不大，拿桌子上的薯片哢嚓哢嚓啃著。
南黎走過去時，張小花把薯片遞給她，“老大吃薯片。”
南黎撿了一片吃，下頜朝屏幕一揚，“你不喜歡？”
張小花聳聳肩，“一般吧。”
徒牢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嚼著泡泡糖，一會一個泡泡，啪啪的，那叫一個悠閑。
聽到南黎說話，他遞過一個眼神，輕聲道，“這種動畫片，對於小朋友來說稍顯幼稚，對於我這種成年人來講，剛剛好！”
連旗目不轉睛地舉手，“臣附議！”
南黎滿臉都是一言難盡的表情，“……”
她坐在張小花旁邊，看著裏麵的吹風筒蹦蹦跳跳踩水坑。
“老大，你臉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嗎？”
這句話，直接讓旁邊盯著屏幕的一大一小扭過頭來。
南黎麵不改色道，“沒睡好，沒事。”
徒牢上下打量一眼，暗戳戳道，“悠著點。”
南黎立刻剜了他一眼，“說什麽胡話…”
徒牢閉緊嘴巴嚼泡泡糖。
麻將室內，時不時傳來磕碰的聲音。
後來便是韓風唉聲歎氣的嚎叫。
再後來，冬聆也加入了隊伍，不時問一句。
“連淵，你是不是偷看我牌了？”
“江斂，你是不是跟連淵一起欺負我！”
“韓風！你咋不給我點炮！”
好不熱鬧。
臨近過年，地下城也熱鬧起來了。
樓下的車笛聲和說話聲隱隱綽綽傳來。
南黎走到窗邊往外看。
外麵明亮的街燈，將整條街映的燈火通明。
斜前方是貨物市場，人流攢動。
晚上五點多，到市場開攤的時間了。
叫賣的魚販，賣糖葫蘆的大爺，擺春聯的小夫妻，掛燈籠的老兩口，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南黎就這樣站在窗邊，看了很久。
直到腰上被溫熱的手掌包裹，她從玻璃裏看到身側的人。
“看得這麽入神。”
南黎歪頭看他，“玩的開心嗎？”
連淵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開心，贏了很多，去給你買糖葫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