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連死都美

葉清玄與小師妹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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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剛才那樣急切解釋的人不是他。

一旁的蠟燭突然炸了花,明滅之間,林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溫情便感覺到掌中塞入了一根冰涼的簪子。

“師妹……”

他這一聲喚得極輕,仿佛秋雁離開前最後一聲低鳴。

林安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麽。

他想要說的太多太多,多到他吃盡了苦頭,磕夠了頭都忘不掉。

可是他又分明記得她怎樣穿著喜服站在院中看他。

於是所有的話就沒有了開口的勇氣。

溫情抬頭看著他,其實林安還是變了的。

他已經不是流劍派那個的林安了。

他會劍不離身,酒不離口,他的眼眸也不像從前那樣溫柔。

每每望向她的時候,他的眼裏總是含著一股無聲的悲寂與愧疚,還有隱忍的情意。

從前林安笑,她就跟著笑,林安鬧,她就跟著鬧。

那個沾滿了草屑卻依舊提著兔子耳歡歡喜喜向她跑來的師兄,那個大年夜裏給她煮湯圓的師兄,再不是林安了。

林安連夜提了劍騎馬離開了。

溫情與葉清玄跟著秋水客乘著馬車一路向北。M..

“師兄,我們去哪裏?”

葉清玄吻著她的眉眼,“我們去治病,等你病好了,我們就回流劍派。”

溫情窩在他懷裏,突然哽咽了一下,葉清玄沒有說話,靜靜地抱著她,“師兄,他會去哪裏?”

“師兄,我心裏……這樣可憐他。”

所有的開始都是那樣美好,所以在結束的時候,我們總是不願意去相信。

那個我們喜歡了這樣久的人,怎麽就突然不喜歡了呢。

那個我們曾經想要和他一起對抗所有的不安和磨難的人,怎麽就突然隻剩憐憫了呢。

葉清玄緊緊抱著她,不知如何安慰她。

溫情也不需要他的安慰,她就這麽無聲的哭著,哭累了,就窩在他懷裏睡熟了。

葉清玄想到那個醉酒的夜晚,溫情問他,師兄,我們什麽時候成親。

他突然就相信了她的話,她心裏,是真的想同他在一起。

進入山穀的時候,溫情還是有些好奇的。

這裏就像桃花源一般,是真正的長了數十裏的桃花。

放眼望去,就隻有花。

秋水客搖著扇子給他們帶路。

來的時間久了,溫情的身子當真好了些。

葉清玄就喜歡帶著她一起去藥田鋤草。

秋水客就坐在樹下喝著酒搖著扇,酒醉之時,就去藤椅上閉目養神。

樹下公子如玉,勝過桃花百倍。

溫情卻顧不上。

“師兄,這是什麽草?”

“這是田七。”

溫情連忙把拔出來的田七又塞到土裏,甚至還多捧了兩捧土用力摁了摁。

葉清玄無奈,走到她旁邊給她擦汗。

“這裏曬,你去等等我。”

溫情卻是不肯,她挺喜歡在這藥田裏玩的。

葉清玄拗不過她,就不再勸。

溫情就自顧的拔著草。

葉清玄除了草,又跟在她後麵把草藥重新種回去。

秋水客眯著眼看著他們,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等他們走了,秋水客才慵懶的起身,給林安寫信。

隻是他半天沒能起來,索性喊了童子寫。

“大有改善,隻是腦子不太靈光。”

“還有點蠢。”

林安收到信時,看到能繼續拿劍的時候,眼中終於有了些許笑意。

他站在花房前,深綠的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連帶著頭上的發帶也高高揚起。

“師叔,我有些事想問您。”

林安看著怯生生的女孩兒,一眼就望進了她藏不住心事的雙眸,輕聲說了句不方便,轉頭走了。

溫情坐在**,葉清玄正在給她洗著腳,嫩白的腳上沾了不少的泥漬,葉清玄一邊歎氣一邊給她擦洗著。

溫情就趴在**把玩他的頭發。

“師兄,我今天聽他們說,夫妻若是將頭發打成結放在身上,就可以永遠不分離了。”

葉清玄微微抬頭看她,女子的眼眸裏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

“好。”

溫情捧住他的臉,“師兄,師兄,你怎麽這樣好。”

葉清玄蹭著她的手,“有多好?”

溫情細細想了半天,認真道“如果我們分離了,我再也不會開心的那種好。”

葉清玄便怔在那裏。

一直以來,他總是覺得在這段感情裏,他是喜愛溫情偏愛溫情甚於她的。

現在他卻覺得,溫情心中,未必比他少。

第二年春天,溫情的病基本上大好了。

葉清玄帶著她向秋水客辭行,秋水客看了溫情許久,從身上掏了一個瓷瓶給她。

“你轉交給林安吧。”

溫情接了瓷瓶,葉清玄便開口問了。

“師弟可是有什麽舊疾?”

秋水客沒有隱瞞,也沒有往日裏陰陽怪氣的神情,罕見的認真。

“他的心脈受損,總是要用藥養一養的。”

溫情驚訝了片刻,下意識就看向了葉清玄,眼裏滿是擔心。

葉清玄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不能根治嗎?”

“心病還須心藥醫,他自己不把自己的命當命,誰能救得了。”

葉清玄沉吟片刻,說了聲好。

原本想要再遊玩一番的兩人不再逗留,直奔流劍派去。

溫情能拿劍了,恨不得把從前的犯的懶一下補回來。

葉清玄便由著她去揍一頓山上的小毛賊,等她打不動了,他再去接手。

兩個人倒也玩得不亦樂乎。

尤其是溫情愈發的開心。

兩人回到流劍派的時候,林安正在山門前等他們。

見到溫情開開心心的朝他跑過來,有一瞬間的失神。

很快,心中的喜悅便壓過了心酸。

溫情跑到他麵前,坦坦****的將藥遞到他麵前,還附帶了秋水客給他的信。

葉清玄隻站在她身邊陪著,目光始終沒有從她身上移開。

“我們聽說你有舊疾,所以想請你留下。”

溫情說得小心翼翼,生怕他拒絕。

林安看了一眼葉清玄,見對方溫和的向自己笑了笑,還是答應了。

林安又好像回到了從前的流劍派。

流劍派又熱鬧起來。

溫情路過花房的時候,偶然聽到裏麵有女孩子的哭聲,她推門進去,看見一個少女坐在花架旁埋頭哭著。

她到底不好走進去撞破人家的難過。

悄聲走了。

到了院子裏,葉清玄正在練劍,他一手持劍,一手拿書,端的是雅致如青竹。

溫情本想悄聲走過去嚇他,卻被他一下躲開,然後在她茫然之際迅速把她拉到了懷裏。

“師妹,偷襲可不是這樣的。”

說完葉清玄便拿著她的手帶著她一起練劍。

揮刺之間,他們氣息纏繞,明明沒有半分逾矩之行,溫情卻紅了臉。

初雪的時候,林安本想走的。

葉清玄又將他留了下來。

溫情不知他怎麽勸動對方的,撒著嬌想聽真話,葉清玄卻將她壓在了床榻間。

“師妹,我也喜歡女兒。”

溫情晚間做夢,驚醒的那一刻,葉清玄下意識將她摟緊懷裏安撫。

她從來到流劍派,一直是沒有歸宿感的。

林安和她,就像彼此的勇氣和港灣。

可是在這一刻,溫情的手被葉清玄這樣握著的時候,她突然記不起剛才的噩夢了。

溫暖的人總能輕易的打敗這些東西。

少年的時候,總是熱烈的,非黑即白,莽撞匆忙。

可是現在她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