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久安被外婆揭了老底,臉上有些掛不住,尷尬地摸摸鼻子,“外婆,我不是跟您說了嘛,我是體育生,文化課沒那麽重要。”
老太太就愛瞎操心,出去周遊世界了還不肯放過他。
“小久啊,你要訓練你那體育我跟你外公沒意見,”外婆的語氣痛心疾首,“但文化課也絕對不能落下,我跟你外公教了大半輩子書,不說大街上隨便拉個人都是教過的學生,那也算是桃李滿天下了,要是被人傳出去有個學渣外孫,你讓我倆的老臉往哪兒擱?”
說著還扯扯身邊的老伴兒,示意他說兩句。
外公會意,朝著電話那頭敷衍地附和,“啊對對對。”
周久安挑眉,“外婆,桃李們知道您這麽為老不尊,靠行騙給外孫找家教嗎?”
外婆雖然出身書香門第,但是個直脾氣,忍無可忍地吼了一嗓子,“周久安!你就一句話告訴外婆,這家教老師你是接受還是不接受。”
周久安對外婆那是了如指掌,一般叫他全名的時候就代表她動真格了,撓撓頭試探地問:“您要不把後半段一塊兒說了?”
“你接受,就跟著老師好好學習,你不接受,我跟你外公馬上買票回來綁著你學習。”外婆一錘定音。
好不容易騙到……不對,是找到的家教老師,可不能讓到嘴的鴨子就這麽飛了。
周久安聽完一陣頭大。
外婆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眼看著好不容易計劃出趟遠門,老人家年紀大了行動也不方便,哪能讓他們就這麽回來?
橫豎都得學,先穩住外婆再說,他一咬牙,“行,我答應您。”
外婆這才滿意地笑了,“我們家小久真乖,早這麽說不就行了。”
周久安無語,一扭頭瞧見幼宜臉都快笑開花了,肯定是將他和外婆的對話全聽了去,頓時一陣麵紅耳熱,不悅喝道:“你怎麽偷聽人講電話呢?”
幼宜雙手一攤表示無辜,“你也沒避著我啊。”
“你——”他快氣炸了。
幼宜樂得像隻老鼠。
外婆雖然年紀大,但耳朵十分靈敏,即使隔著手機也聽得真切,“小久,你跟哪個姑娘說話呢?”
周久安沒好氣,幼宜眼睛都快笑成一條縫的模樣實在令他恨得咬牙切齒,“您給找的家教老師啊。”
外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語氣都雀躍起來,聽著就像個小女孩兒似的歡快,“是小許啊!你快讓我跟她講兩句。”
周久安驚駭,小許!
外婆跟眼前這位家教都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不情不願地把手機遞給幼宜,周久安分外不爽地說:“我外婆要跟你通電話。”
幼宜不解,接過手機禮貌地開口,“陳奶奶您好。”
“哎呀小許啊,你好你好,你跟小久一樣,叫我一聲外婆就行,”外婆的語氣一下子和藹起來了,“我們家小久就拜托你了,他成績差又貪玩,這段時間我和他外公不在家,麻煩你多管著點,薪水不是問題的。”
前邊幼宜聽著表情沒多大變化,直到最後一句,她馬上眉開眼笑,甜甜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外婆。”
周久安:“???”
外婆都叫上了?
……
掛斷電話,幼宜把手機還給周久安,也不管他的臉色有多臭,笑吟吟地開口:“走吧小久,上課去?”
屋簷下放了輛造型誇張的黑色ellsworth山地車,周久安剛握住車把手,聽見她的聲音一下子炸毛了,“誰允許你叫我小久的?!”
幼宜才不怕他,有他外婆在,她就不信他能把她怎麽樣,始終笑靨如花,“我現在是你的家教老師,身為學生你得懂得尊師重道,不可以對我大呼小叫。”
周久安不屑地哼笑一聲,“你是我外婆找的家教,你要上課找我外婆去,我不需要。”
反正外婆不在,天高皇帝遠的,她手機又壞了,他就不信她還能馬上通風報信不成?
“我收錢了,”幼宜麵不改色,簡單直白地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外婆就是我的雇主,我得完成她的指令,你必須得跟我好好學習。”
昨天陳外婆給她轉賬後,她想了想還是先收下了,不過暫時被她存進了銀行卡,現在不定因素太多,隻有等到一個月後才敢真正使用。
周久安擰眉。
幼宜始終耐心地看著他。
拿人錢財,就得替人辦事。
今天說什麽也得逮他回家學習。
“你想讓我跟你回去學習?”過了一會兒,周久安突然笑了,冷不丁俯下/身湊近她,一字一頓道,“你做夢。”
因為他的突然靠近,幼宜隻覺得呼吸之間盡是清爽的男性氣息,好聞到令她失神,等她反應過來時,周久安已經推著山地車出了大門。
幼宜想也不想就小跑跟上,“你站住!”
然而她剛出門,他已經騎著車飛快地遠去了。
幼宜一路追著他出了洋房區,上起不接下氣地彎下腰撐著膝蓋站在路口盯著他的背影。
他騎的那輛山地車很顯然性能極好,風一樣地穿過街道,眨眼就消失在路盡頭。
甚至在轉彎前,他還得意洋洋地回過頭,伸出胳膊,攥著拳頭豎起拇指,但下一秒,便反轉朝下。
幼宜被他喝倒彩的手勢氣得咬牙切齒,恰巧有輛計程車經過,她馬上抬手攔下,打開車門一屁股坐進去,氣喘籲籲地說:“師傅,麻煩跟上前麵那輛山地車。”
司機一聽樂了,“小姑娘,你擱這拍電影呢?”
幼宜沒空和他開玩笑,腦袋一熱,淒婉地瞅著他,“叔叔,那個人是我男朋友,他是個始亂終棄的渣男,欺騙了我的感情就想跑,我是一定要和他說清楚的!求求你了叔叔,幫幫我吧……”
司機是個正義感爆棚的熱心腸,一聽幼宜遭遇淒慘,腳下油門一踩,信誓旦旦地保證:“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幫你追上那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