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傅白榆在食堂找到道笙時,桌上的兩個保溫飯盒還是密封狀態。
陳籽言和杜蘇陽不見蹤影,隻有道笙趴在桌子上望穿秋水。
“笨蛋,等我幹什麽,”傅白榆沒想到她竟然在等自己,唇邊笑容無奈,“我要是一中午不來,你就一中午不吃飯了?”
說著在她對麵坐下,伸手打開了她的飯盒。
道笙雙手托腮,胳膊肘撐著桌子,笑嘻嘻地說:“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所以在陳籽言和杜蘇陽都叫她先吃別等了的時候,她沒有聽他們的。
她相信哥哥。
傅白榆開蓋子的動作不著痕跡地頓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如常,輕歎一聲,“傻姑娘。”
兩人麵對麵坐著吃飯,那邊陳籽言和杜蘇陽放好餐具也回來了,陳籽言一瞧道笙身邊竟然空著,而傅白榆居然坐在她對麵,簡直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毫不客氣一屁股坐下。
傅白榆是真餓了,一門心思吃午餐,壓根沒注意到有什麽不對。
杜蘇陽沒坐,站在一旁扯皮,“小白白,你生日快到了,想好要什麽禮物了嗎。”
傅白榆瞥他一眼。
道笙沒想到杜蘇陽會問得這麽直接,拚命尖著耳朵聽。
“隨便,”傅白榆夾了一塊小酥肉送進嘴裏,嚼了幾口咽下去,才慢悠悠地補充後半句,“反正你送什麽品味都一樣差。”
杜蘇陽:“……”
陳籽言笑得直捶桌子。
道笙更是差點噎著,傅白榆眼疾手快把湯遞過來,她端起來喝了兩口順氣。
“謝謝哥哥。”
傅白榆沒說話,等道笙低頭繼續吃飯,他才默不作聲地把湯挪回自己麵前,移動一下碗口的位置,慢吞吞地喝了一口。
他的動作實在太過自然而然,誰也沒有發現哪裏不對。
“怎麽不嗆死你。”杜蘇陽嗤一聲。
這樣就沒人會隨時隨地懟他了。
傅白榆沉吟。
“又在憋什麽壞呢?”杜蘇陽沒好氣。
“我隻是突然想起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杜蘇陽,你欠的債還沒還完吧?哪來的資金給我買生日禮物?”傅白榆微微挑眉,神情似笑非笑。
鑒於當初兩人的賭約代價實在太大,杜蘇陽身為無產階級實在無力一次性結清,傅白榆一時間心慈手軟,同意他分期償還債務。
“這能一樣嗎?”杜蘇陽翻了個白眼,“你這人雖然嘴毒了點,但再怎麽說也是我兄弟,過生日得有儀式感。”
傅白榆裝模作樣地“哦”了一聲,朝他攤手,“我不需要你給的儀式感,先把錢還了。”
杜蘇陽簡直要氣死,朝他罵了句,“傅白榆你鑽錢眼裏去了是吧?”
傅白榆今天心情不錯,正要再懟回去,轉頭時忽然發現道笙正滿臉期待地望著他。
“怎麽了?”
“哥哥,其實……”道笙舉著筷子,糾結兩秒,最終還是和盤托出,“杜蘇陽問的,也是我想問的。”
“是嗎?”傅白榆清清淡淡地反問。
道笙點點頭,“對。”
杜蘇陽抱著胳膊看戲。
他倒要看看,嘴巴塗了鶴頂紅的傅白榆要怎麽回答他親親好妹妹的問題。
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是,傅白榆居然還是那個答案,“隨便吧。”
道笙“啊?”了一聲,失落地低下頭,“好吧。”
她沒想到哥哥會回答得這麽敷衍。
杜蘇陽心中一喜,剛要開口嗆傅白榆兩句,就見他微微一笑,薄唇之上漩渦溫柔,“反正無論笙笙送什麽,哥哥都喜歡。”
道笙驀地抬起頭,聽他這麽說,心裏美得鼻涕泡都要冒出來了,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呲出一口小白牙,“知道了哥哥。”
咬牙切齒的杜蘇陽:“……”
傅白榆你禮貌嗎?
一直吃瓜的陳籽言:“……”
她就好像那路邊的狗,突然被踹了一腳。
☆☆☆☆☆
這邊四人聊得正歡,那邊突然插進來一道溫柔嗓音。
“班長,體委,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除了傅白榆,剩下三人同時朝聲音來源看去。
不到兩米遠的地方,長發及腰,粉色羽絨服的女孩兒端著餐盤,神情試探。
杜蘇陽和道笙見過她,陳籽言雖然不認識,但通過新生大會也知道了她的名字,下意識叫出聲,“溫清荷?”
溫清荷偏頭,眼神似有意外,“同學,你認識我?”
“新生大會的主持人,想不認識都難吧。”陳籽言誠實回答。
道笙沒說話,反正溫清荷也不認識她。
“溫清荷,你怎麽現在才吃飯?”杜蘇陽看一眼她餐盤裏的菜,“這麽點菜能吃飽嗎?”
“我胃口挺小的,”溫清荷先回答了他第二個問題,眼神順勢落在傅白榆身上,微笑一下,解釋道,“我剛剛和班長在辦公室批試卷,所以耽誤了時間。”
道笙的手不經意一抖,筷子上的豆角掉在桌上。
一滴油濺到身前的衣服上。
傅白榆短款的羽絨服隻有兩件,這幾天她輪換著穿,今天穿的依舊是那件白色的,她知道白色最容易髒,所以很愛惜,一直小心翼翼就怕弄髒,結果現在……
道笙看著顯眼的油漬,手忙腳亂地扯了張紙巾擦拭,然而油漬已經浸潤進去,光用紙根本擦不掉。
她心慌意亂的,都不敢去看傅白榆的臉了,低頭咬著嘴唇道歉,“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傅白榆抬眼,卻沒說話,隻是無聲地歎了口氣,走到她身前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