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當代文學史綜合教程

第十節 20世紀末的長篇小說創作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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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提要

20世紀90年代,既是一個時代結束之後,作為該時代對既往過去整體思考的展示,也是新啟蒙文學在長期積累後,對自身整體創作實力的展示,出現了長篇小說創作**,其代表作有陳忠實的《白鹿原》、賈平凹的《廢都》、張煒的《九月寓言》、韓少功的《馬橋詞典》、張承誌的《心靈史》、王安憶的《長恨歌》、前述張平的《抉擇》以及李銳的《舊址》《無風之樹》、莫言的《**肥臀》、餘華的《活著》《許三觀賣血記》、李佩甫的《羊的門》、阿來的《塵埃落定》、劉震雲的《故鄉天下黃花》、閻連科的《日光流年》、韋君宜的《露沙的路》、史鐵生的《務虛筆記》、二月河的《雍正皇帝》、唐浩明的《曾國藩》、劉斯奮的《白門柳》等。這些作品作為新啟蒙文學各種精神路向、創作範式的集大成者,對其價值、意義的“史性”歸納,還有待於時日。

除此之外,王朔現象可謂是一道亮麗的風景。所謂的王朔現象是指在20世紀90年代初期紙質文學呈現低迷時,王朔全集不但成為熱銷作品,而且引起了評論界的關注和廣泛的爭論,根據其作品改編的影視作品已獲得了不俗的收視率。王朔以“痞子文學”而著稱,其代表作主要有《動物凶猛》《我是你爸爸》《看上去很美》等。

教學建議

1.參閱評論摘要1、2、3,分析《廢都》中莊之蝶這一形象內涵,並談談你對小說主題的理解。

2.參閱評論摘要4、5,比較《白鹿原》中白嘉軒和鹿子霖的性格特征,分析該作品的審美特征與文化意蘊。

3.參閱評論摘要6、7,分析《務虛筆記》的文學史意義。

4.以拓展練習3為主題,組織課堂討論。

精讀作品

陳忠實:《白鹿原》

賈平凹:《廢都》

史鐵生:《務虛筆記》

王朔:《我是你爸爸》《動物凶猛》

評論摘要

1.多年來我內心感到寂寞,一種無以應對的寂寞。要我來講,我可以這樣說:《廢都》的發行量是巨大的,但真正的讀者極少。雖不能妄言自己的作品如何,有一點卻是,《廢都》是開放型結構的作品,而不是封閉型結構的作品,即有的作品本身就充滿了作品的立意和主題,作者在前邊走,讀者就跟著走,而《廢都》,讀者跟著作者走著走著就走到另岸去了。《廢都》通過了性,講的是一個與性毫不相幹的故事。《廢都》充滿了**,是一種自我作踐的寫法,如一個人為了讓別人知道人體,剖了肚腹指著說:瞧,這就是肝!這就是肺!這樣的寫法易於被人誤讀,也易於毀滅自己。我是反英雄主義的,社會發展到今日,巨大的變化,巨大的希望和空前的物質主義的罪孽並存,物質主義的致愚和腐蝕,嚴重地影響著人的靈魂,這是與藝術精神格格不入的,我們得要做出文學的反抗,得要發現人的弱點和罪行。當年《廢都》出版後,有人說寫了社會不良風氣,以這樣來批評我,我不同意,以這樣來讚揚我,我也隻有歎氣。

賈平凹:《答陳澤順先生問》,載《小說評論》,1996(1)。

2.《廢都》也以諷刺的筆調描寫了城市生活的許多病態、醜態,特別是借那個收破爛的瘋老頭之口唱出的民謠,很有批判鋒芒。這一部分,算得上這個作品的所有四十萬字中間最有價值的部分。然而我們對一個小說家所能指望的,理當比這更高。假如僅僅是看到社會的一些醜惡現象,普通讀者自己也做得到,而不必依靠藝術家。藝術的作用不在於把眾所周知的現象描述到紙上,而用藝術特有的方式解釋它,從而讓人們從這些現象裏發現和想到他們自己未曾發現、想到的東西。《廢都》的情節、語言、人物,寫得如此破綻累累、漏洞迭出,根源卻隻有一個,這便是我先已指出的作者的整個創作當中溺於自我,為了自己而忘了藝術。盡管他想的是給城市寫一本書,可寫出來的卻是某個“名人”的苦難,盡管他試圖創作一部長篇小說,但是那“安妥靈魂”的強烈**心理,卻奪走了這部小說的主題、情節、語言、人物的自在性,其結果,與其說產生了一件藝術品,不如說產生的乃是關於他個人精神夢魘的一份筆錄。

李潔非:《〈廢都〉的失敗》,載《當代作家評論》,1993(6)。

3.對於《廢都》的隱喻意義,論者並無大的分歧。曾有論者把“廢都”與“荒原”做比:“看來小說取名《廢都》,包含有對傳統文化斷裂的隱憂,有失去人文精神倚持的荒涼感。70年前,英國詩人T.S.艾略特寫了題為《荒原》的長詩,以死亡和枯竭的意象,來表征被工業文明所裹脅的現代西方人的生命貧瘠。《廢都》的命意和《荒原》何其相似!兩者同樣有著對於傳統文明斷裂後的隱憂和悲劇感,《廢都》也許可以稱為東方式的《荒原》。”在這個總體性的隱喻中,賈平凹把莊之蝶在靈與肉之間的沉淪和掙紮推向了極端,從而也把“一種自卑性的自尊,一種無奈性的放大和一種尷尬性的焦慮”變成了病態。《廢都》是寫“我們是病人,人卻都病了”。這正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大的苦難。

麵對“我們是病人,人卻都病了”這樣的苦難,麵對無法救贖的、已經病了的靈魂,賈平凹自身不無矛盾,甚至無能為力。賈平凹試圖通過《廢都》的寫作來“安妥”自己靈魂的願望,正如有學者評價得那樣,也充滿了“悲劇”性:“莊之蝶的悲劇並不在於他與社會抗爭的失敗,而在於他的靈魂的軟弱無力,打不起精神,無法戰勝自己的劣根性。賈平凹的劣根性也不在於他隻能在這種絕境中、在當代中國靈魂的毫無希望的生存狀態中‘安妥’自己的靈魂,而在於他無論如何也還是想要使自己的靈魂在世俗生活中尋得‘安妥’這一強烈的願望本身。這也就是對那曾經一度那麽妥帖輝煌、而今早已被廢棄的靈都的無限留戀、無限傷懷。隻有在這種留戀和傷懷中,他才感到自己內心仍然保留著一股溫熱的血脈、一種人性的赤誠,一番超越當下不堪的現實之上的形而上的感慨。”

但這不是賈平凹一個人的局限,而是在“廢都”的精神氛圍中成長起來的一代知識分子的思想特征。

王堯:《重評〈廢都〉兼論90年代知識分子》,載《當代作家評論》,2006(3)。

4.《白鹿原》的思想意蘊要用最簡括的話來說,就是正麵觀照中華文化精神和這種文化培養的人格,進而探究民族的文化命運和曆史命運。其中,白鹿村族長白嘉軒,尤被作為中華文化的正統人格代表,突現於作品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他本身就是一部濃縮了的民族精神進化史,在他的身上,凝聚著傳統文化的負荷,他在村社的民間性活動,相當完整地保留了宗法農民文化的全部要義。白嘉軒的人格中包含著多重矛盾,由這矛盾的展示便也揭示著宗法文化的兩麵性:它不是一味地吃人,也不是一味地溫情,而是永遠貫穿著不可解的人情與人性的矛盾——注重人情與抹殺人性的尖銳矛盾。白嘉軒人情味甚濃,且毫無造作矯飾,完全發乎真情,與長工鹿三的“義交”,充分體現著“親親、仁民、愛物”的風範;對黑娃、兆鵬、兆海等國共兩黨人士或一時落草為匪者,他也無黨派的畛域,表現了一個仁者的胸襟。可是,一旦有誰的言行違反了禮儀,人欲冒犯了天理,他又刻薄寡恩,毫不手軟。他在威嚴的宗祠裏,對賭棍煙鬼施行的酷刑,對田小娥和親生兒子孝文使用的“刺刷”,令人毛骨悚然。他的一身,仁義文化與吃人文化並舉。

作者把白嘉軒的道德人格與鹿子霖的功利人格比照著寫,意在表明:象白嘉軒這樣的人,固然感召力甚大,但終不過是鳳毛麟角,他所堅持的,是封建階級和家族長遠的、整體的利益,他頭上罩著聖潔的光環,具有淩駕一切富貴貧賤之上,凜然不可犯的尊嚴,但是,真正主宰著白鹿原的,還是鹿子霖、田福賢們的敲詐和掠奪,敗壞和褻瀆,他們是些充滿貪欲的怪獸,隻顧吞噬眼前的一切。於是,白嘉軒的維護禮義,就麵臨著雙重挑戰:一麵是白鹿原上各式各樣反叛者的挑戰,一麵是本階級中如鹿子霖們的挑戰。毫無疑問,白嘉軒是個悲劇人物,他的悲劇那麽獨特,那麽深刻,那麽富有寓言性質,關係到民族精神的長遠價值問題,質而言之,白嘉軒的悲劇性也即民族傳統文化的悲劇性。

雷達:《廢墟上的精魂——〈白鹿原〉論》,載《文學評論》,1993(6)。

5.它以白鹿原的白、鹿兩家三代人的人生曆程為主線,既透視了凝視在關中農人身上的民族的生存追求和文化精神,又勾勒了演進於白鹿原人們的生活形態和心態的近代、現代的曆史發展軌跡,及其發生的大大小小的回響。在一部作品中複式地寄寓了家族和民族的諸多曆史內蘊,頗具豐贍而厚重的史詩品位,在當代長篇小說中當屬少見。

《白鹿原》在以時間為經,事件為緯的結構框架中,始終以人物為敘述中心,事件講求情節化,人物講求性格化,敘述講求故事化,而這一切都服從和服務於可讀性,有關的曆史感、文化味、哲理味,都含而不露地化合在引人入勝的藝術魅力之中,比較好地打通了雅與俗的已有界限。一部作品內蘊厚重、深邃而又如此好讀和耐讀,這在當代長篇小說中亦不多見。

可以說,陳忠實還是把白鹿原作為近現代曆史替嬗演變的一個舞台,以白、鹿兩家人各自的命運發展和相互的人生糾葛,有聲有色又有血有肉地揭示了蘊藏在“秘史”之中的悲愴國史、隱秘心史和畸態性史,從而使作品獨具豐厚的史誌意蘊和鮮明的史詩風格。

白燁:《史誌意蘊·史詩風格——評陳忠實的長篇小說〈白鹿原〉》,載《當代作家評論》,1993(4)。

6.我們還必須把關注點放在史鐵生為這一小說設定的同樣呈示出明顯的“不確定性”的語言敘事方式上。我們注意到,作為一部別具現代精神的長篇小說,《務虛筆記》首先表現出了突出的“虛擬性”的特點。細讀文本即不難發現,其中大量充斥著諸如:“如果、或者、比如、也許、可以是、也可能、說不定……”等這樣一些帶有明顯的虛擬色彩的敘事詞匯。這些虛擬性詞匯所透露出的信息首先即是這一文本所具備的“虛擬性”的敘事時態。其實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一種“虛擬性”的敘事時態,也才會出現如上我們業已剖析過的人物與事件的“不確定性”。……他敘述上這一明顯的“虛擬性”其實乃是作家探索人類存在諸多可能性的一種有效手段。說到底,這種“虛擬性”乃是作家的一種敘事策略,作者旨在通過這一策略的運用進一步拓展小說的話語空間,打破傳統小說主線霸權的合法性,打破傳統小說對讀者想象力的圈定以及對讀者參與意識的禁錮,力求在解放文本的同時也解放讀者,解放讀者的想象世界。正是因為文本采用了“虛擬性”這一恰切的敘事策略,才使得史鐵生展示探索人類生存之多種可能性的創作意圖成為了可能,也才使得《務虛筆記》成為了一個充分體現作家之超凡想象力的成功的巨大的藝術空間。

王春林:《〈務虛筆記〉:對“不確定性”的沉思與表達》,載《名作欣賞》,1999(2)。

7.《務虛筆記》已完全哲理化和意向化了,它的深邃、駁雜、明暗不定,仿佛一個謎讓人難以揣摩。史鐵生拒絕了平庸讀者與自己的接近,他完全走進了玄學的孤境裏。《務虛筆記》思辨的句子和詩意的獨語,模糊了藝術與哲學的限界,你已完全再也看不到傳統小說的形態,人物形象也稀釋於朦朧的理念裏。流動在作品中的僅僅是印象、夢幻、囈語,精神飛升的無限可能,被其以精湛的筆再一次證明了。這不是一部史詩性的小說,也不是簡單的精神自傳。史鐵生創造了一種屬於自己的夢幻曲,一本關於人性,關於中國人心靈的沉思錄。我在這裏不僅體味到了史鐵生式的悲愴,也感受到了我們民族的悲愴。多麽悲天憫人的長歎呀,難測的命運、孤魂野魄、生離死別、無極之維,人類被無形的力量拴在巨大的網上,好像一切已經前定,一切又不可預知。作者寫詩人、寫醫生、寫導演、寫殘疾人,實際是寫苦難的人間。這裏已沒了故事,沒了情節,一切都是情緒化的、幻想化的,那些精彩的獨語,撼人的哲思,像風景一樣向你撲來,讓人喘不過氣來;而有時,又岑寂得像月下的曠野,清冷中散出徹骨的寒意。拷問靈魂是痛苦的,史鐵生沒有一點的閃爍其辭。你在他的文字間,可以領略到悠長的苦澀,甚至可看到靈魂在流血。

孫鬱:《通往哲學的路——讀史鐵生》,載《當代作家評論》,1998(2)。

8.五四以來,我們的作家雖然屢有可怕的分歧與鬥爭,但在幾個基本點上其實常常是一致的。他們中有許多人有一種救國救民、教育讀者的責任感:或啟蒙,或療救,或團結人民鼓舞人民打擊敵人聲討敵人,或歌頌光明,或暴露黑暗,或呼喚英雄,或鞭撻醜類……他們實際上確認自己的知識、審美品質、道德力量、精神境界、更不要說是政治的自覺了,是高於一般讀者的。他們的任務他們的使命是把讀者也拉到推動煽動到說服到同樣高的境界中來。寫作的過程是一個升華的過程,閱讀的過程是一個被提高的過程,所以作品比作者更真、更善、更美。作品體現著一種社會的道德的與審美的理想,體現著一種渴望理想與批判現實的**。

我們大概沒有想到,完全可能有另外的樣子的作家和文學。比如說,絕對不自以為比讀者高明(真誠、智慧、覺悟、愛心……)而且大體上並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麽太高明之物的作家和作品,不打算提出什麽問題更不打算回答什麽問題的文學,不寫工農兵也不寫幹部、知識分子,不寫革命者也不寫反革命,不寫任何有意義的曆史角色的文學,即幾乎是不把人物當做曆史的人社會的人的文學;不歌頌真善美也不鞭撻假惡醜乃至不打算承認真善美與假惡醜的區別的文學,不準備也不許諾獻給讀者什麽東西的文學,不進步也不反動,不高尚也不躲避下流,不紅不白不黑不黃也不算怎麽灰的文學,不承載什麽有分量的東西的文學……

然而這樣的文學出現了,而且受到熱烈的歡迎。這幾年,在純文學作品發行銷售相當疲軟的時刻,一個年輕人的名字越來越“火”了起來。對於我們這些天降或自降大任的作家來說,這實在是一個頑童。

當然,他就是王朔。他不過三十三四歲,他1978年才開始發表第一部小說,他的許多作品被改編為電影、電視劇,他參加並領銜編劇的《編輯部的故事》大獲成功。許多書店也包括書攤上擺著他的作品,經營書刊的攤販把寫有他的名字的招貼懸掛起來,引入注目,招攬顧客。而且——這一點並非不重要,沒有哪個單位給他發工資和提供醫療直至喪葬服務,我們的各級作家協會或文工團劇團的專業作家隊伍中沒有他的名字,對於我們的仍然是很可愛的鐵飯碗鐵交椅體製來說,他是一個O。一麵是群眾以及某些傳播媒介的自發地對於他的宣傳,一麵是時而傳出對王朔及王朔現象的批判已經列入大批判選題規劃、某專有權威地位的報刊規定不準在版麵上出現他的名字、某雜誌被指示不可發表的他的作品的消息,一些不斷地對新時期的文學進行驚人的反思、發出嚴正的警告、聲稱要給文藝這個重災區救災的自以為是掌舵掌盤的人士麵對小小的火火的王朔,誇也不是批也不是,輕也不是重也不是,盯著他不是閉上眼也不是,頗顯出了幾分尷尬。

這本身,已經顯示了王朔的作用與意義了。

王蒙:《躲避崇高》,載《讀書》,1993(1)。

9.王朔成功地打入市場(同時亦為自己帶來商業上的成功),導引了一股大眾文化的潮流,而其非知識分子化的情感接入,不僅對社會傳統的規範和秩序,同時亦對中國知識分子整個的人文傳統均實施了致命的打擊,而恰恰是這種打擊,方使王朔進入學院嚴肅的討論話題,並為純文學所接納,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文化現象。

王朔現象構成了90年代中國大陸一個複雜的人文景觀,在某種失敗主義的文化背景下,知識分子通過王朔淋漓盡致地宣泄了自己的苦悶和煩躁,在一種極度的失望之中(包括自身)索性借用王朔式的玩世不恭來對抗業已沉重不堪(又顯得浮誇空洞)的思想,精神的日益重疊常使知識分子陷入思想的疲憊之中,這時,任何一種簡單的話語行為反而會使知識分子感到易於接受並以此解脫思想的過於嚴肅,王朔對知識分子的嘲弄在閱讀中也就同時轉化為知識分子的自嘲(多少含有一種自虐心理)。

王朔相當準確地把握住了這些城市流浪漢的心態,在某種意義上,他描寫了在中國一些沒落“貴族”的興衰的心路曆程。商業性的烙痕已經無法抹去,並成為這種文化破壞的主要精神背景,它一方麵造成王朔小說的某種庸俗或者淺薄,但同時也無意間傳達出一個新興的市民階層的文化態度,這是王朔小說更為深層的文化含義。

陳平原:《近百年中國精英文化的失落》,載《二十一世紀》,1993(6)。

泛讀作品

張煒:《九月寓言》

韓少功:《馬橋詞典》

莫言:《**肥臀》

王朔:《看上去很美》

張承誌:《心靈史》

評論文獻索引

陳駿濤,等.說不盡的《廢都》.當代作家評論,1993(12).

賴大仁.魂歸何處——賈平凹論.北京:華夏出版社,2000.

李建軍.私有形態的反文化寫作——評《廢都》.南方文壇,2003(3).

李建軍.隨意杜撰的反真實性寫作——再評《廢都》.文藝理論與批評,2003(3).

暢廣元.《白鹿原》與社會審美心理.小說評論,1998(1).

陳湧.關於陳忠實的創作.文學評論,1998(3).

毛崇傑.“關中大儒”非“儒”也——《白鹿原》及其美學品質芻議.文學評論,1999(1).

孫紹振.什麽是藝術的文化價值——關於《白鹿原》的個案考察.福建論壇,1999(3).

南帆.文化的尷尬——重讀《白鹿原》.文藝理論研究,2005(2).

閻晶明.頑主與都市的衝突:論王朔小說的價值選擇.文學評論,1989(6).

徐江.蒙娜麗莎的一臉壞笑——王朔批判.十作家批判.西安: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1999.

傅書華.心靈的迷狂——張承誌現象批判.海南師範學院學報,2005(4).

拓展練習

1.張承誌是新時期第一個公開宣稱皈依宗教的人;他的《心靈史》則是一個奇異的文本,一方麵被文化界奉為“現代經典”;另一方麵也“贏得黃土地上幾百萬、上千萬農民兄弟的誇獎和念想”(語出其散文集《清潔的心》第119頁),然而不可否認,真正能夠理解作品的讀者卻也很少。這本身就構成了一個特殊的文化現象,請查閱相關評論,談談你對此如何理解,對《心靈史》又作何評價。

2.《廢都》是一部20世紀90年代長篇小說中繞不過去的一個巨大存在,但又是一部評價殊異的作品,請查閱相關評論文章,組織一次小組討論,就這部作品的主題、人物塑造、性描寫、結構、語言、形式和文化蘊含等方麵談談各自的觀點。

3.閱讀下麵幾段話,以王朔對知識分子的態度作為切入其作品的角度,參閱摘要中的相關評論,分析這些作品的精神內涵,並對“王朔現象”做出自己的評價。

①我的作品的主題用英達的一句話來概括比較準確,英達說:王朔要表現的就是“卑賤者最聰明,高貴者最愚蠢”。因為我沒念過什麽大學,走上革命的漫漫道路,受夠了知識分子的氣。這口氣難以下咽,像這我種粗人,頭上始終壓著一座知識分子的大山。他們那無孔不入的優越感,他們控製著全部社會價值體係,以他們的價值觀為標準,使我們這些粗人掙紮起來非常困難。隻有給他們打掉了,才有我們的翻身之日。[20]

②“別人瞧不起咱們也就算了”,劉會元激動地對我說,“咱們不怨命,怪咱自個,誰讓咱小時候沒好好念書呢?現在當作家也是活該!但咱不能自己瞧不起自己,咱雖身為下賤,但得心比天高出汙泥而不染居茅廁不知臭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不過我就是難過。”我含著淚,淚眼婆娑地胡打出一張牌。“我從小那麽有理想有誌氣,夢裏都想著鐵肩擔道義長空萬裏行,長大了卻……現實真殘酷……”我淚滴下來:“我爸要活著,知道我當了作家,非打死我。”(《一點兒正經也沒有》)

③我隻覺得你們大學生喜好這套有點低級,想了解什麽,自己找書看不就得了。而且這幾位演講者的教師爺口吻,我一聽就膩。誰比誰傻多少?怎麽讀書,怎麽戀愛,你他媽管得著嗎!自己包皮還沒割,就教起別人來了。……我是壓根兒就不從書中學道理,長學問的人。活著嘛,幹嗎不活得自在點,開開心,受受罪,哭一哭,笑一笑,隨心所欲一點,總比埋在書中世界慨然浩歎,羨慕他人命運好。主人翁嘛。(《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4.金庸作為武俠小說作家,原本在當代文學史上並無地位,但是九十年代之後,其作品逐漸被“經典化”,王一川先生“排文學座次”中他位居第四,並被尊為大師;嚴家炎先生在北大開設金庸小說講座;海外召開金庸小說國際學術討論會等等都產生了極大的反響和爭議。請查閱相關評論文章,結合自己的閱讀體驗,談談你對其作品的理解和對這種文學現象的評價。題目自擬,視角自定,完成一篇小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