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侍於君子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謂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謂之隱,未見顏色而言謂之瞽。”
“愆”就是過失的意思。孔子說侍奉君子容易犯三種過失。也就是說,在朝堂之上侍君、為臣,或者說在現代企業中為CEO服務,有三種容易犯的錯誤。
第一種:“言未及之而言謂之躁”。
“言未及之”,可以理解為還沒輪到你說話,也可以理解為你沒有理解透這件事,說得不到位。在以上情形下發表自己的言論,就犯了急躁的錯誤。
第二種:“言及之而不言謂之隱”。
到了你該說話的時候,你也理解這件事,並且能說透徹,但是你不說,這叫作隱瞞。出現這種情況,可能是想得太多,或者私心太重,擔心說出來會影響到誰,破壞人際關係。
第三種:“未見顏色而言謂之瞽”。
“瞽”的意思就是看不見,用大白話講叫沒眼色。完全不顧別人的臉色,也不判斷說話的氛圍,隻要想說就脫口而出,這就是瞽。
曆史上關於“言未及之而言謂之躁”的案例很多。範仲淹在剛剛當上諫官的時候,發表了大量的言論,要求劉太後還政於仁宗,結果導致自己被貶,還連累身邊很多朋友被貶。
蘇轍也出過類似的問題,他在殿試文章中洋洋灑灑地把皇帝批評得一無是處,把宰相也批評得一無是處。文章交上去後,宰相呂夷簡一看,感覺自己被罵得很慘。皇帝看了之後問大臣們要不要招收蘇轍,引起了軒然大波。以覆考官司馬光為代表的一派,認為蘇轍真棒,能夠指出這麽多的錯誤,一定要錄取。初考官胡宿不同意,認為蘇轍對仁宗不恭,堅持要求黜落他。
麵對這種情況,作為朝堂宰相,呂夷簡本應表態,但他卻沒有說,這便是“言及之而不言謂之隱”。
宋仁宗雖然被蘇轍批評,但是他欣賞蘇轍的才能,依然決定用他。這時候,如果再有人喋喋不休地說蘇轍對他不敬,不能錄用,那就是“未見顏色而言謂之瞽”了。